第29章 暴雨之下(第2/3页)

真像个小白眼狼。

薄昀想,他认为自己服务得十分贴心,到位。

他眼神微暗,过了片刻,他搁下筷子,低声道:“我出去一下。”

姜灼野理都没理他。

而薄昀出了门,找来了经理,叮嘱了几句。

片刻后,当最后一道火腿手撕鸡枞也端上来的时候,服务生又送来了两杯特调饮品。

“这是我们店里特调的冬季饮品,落霞胭脂,作为今日的赠送,希望两位喜欢。”

穿着明亮的蓝色工作服的小姐姐轻言细语,难得没有过多介绍,将其中一杯放在了姜灼野面前。

薄昀面前也有一杯,他端起来只是瞥了一眼,就又放下了,眼神重新看着姜灼野。

他看着姜灼野端起玻璃高脚杯,贴着红润的唇,喝了几口,眼睛一亮。

“还不错呢。”

姜灼野嘀咕,但他又皱皱眉:“好浓的酒味,加了多少啊,威士忌?”

他不由往薄昀看了一眼,心想薄昀可是要开车的人,最好别喝。

但是转念一想,管他呢,反正可以喊司机过来。

可他抬头才发现,薄昀对这杯特调毫无兴趣,就放在一边。

行吧。

姜灼野想,算薄昀没有品味,他望着窗外的雨雾,慢慢将一杯特调都喝了下去。

吃过晚饭,姜灼野坐在薄昀的车上回去,有点昏昏欲睡。

外面的雨还没有听,雨声催得人昏昏欲睡。

薄昀的车开得很慢,一直过了快一小时,他们才回到了薄昀的住所。

今天薄昀没有回自己在绿都府的别墅,而是去了市中心的那套高级公寓。

这间公寓他从前来得不多,但是因为离姜灼野学校更近一点,他们偶尔会留宿这儿。

在输入密码的时候,薄昀看了姜灼野一眼。

姜灼野似乎很困,刚刚那杯特调的度数并不低,在昏黄的灯光下,姜灼野的脸颊有点红,虽然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

见薄昀看他,姜灼野也抬起头,那目光里终于没有太多抗拒,而只剩下一点困惑,像是不明白薄昀怎么还不进去。

但是薄昀按下指纹的手却停在了空中。

他并没有过高的道德包袱。

那种东西他从来不太在乎,他遵守的只是法律。

他想要与姜灼野亲近一点,想让姜灼野不要摆出这副冷冰冰的样子,最好依靠在他的怀里。

他就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愧疚与怜悯。

可是……

一个干枯了太久的人,真的可以饮鸩止渴吗?

薄昀在这短暂的一秒里静静思考。

饮下的毒药固然可以一时半刻安抚躁动的灵魂,但是甜美的蜂蜜流尽后,穿肠过肚的毒性才会显露狰狞。

那会是能把两个人的灵魂都燃烧干净的痛苦。

但薄昀只是轻轻扇动了下睫毛,就将指尖贴了上去。

叮一声,大门打开了。

他侧头对姜灼野说:“进去吧。”

姜灼野昏昏沉沉往里走,在玄关处换鞋。

可是他大概是太困了,艰难地换完拖鞋,路过薄昀身边的时候,只是被薄昀碰了一下,他就一个踉跄,险些要倒在地上。

惊吓之下,他下意识拽住了薄昀,结果把薄昀也拽了下来。

两个人一起倒在玄关的地板上。

他跌在了下面,而薄昀压在了他的身上,只是薄昀反应很快,一只手撑在旁边,没有彻底压在他身上。

但这样却尴尬了。

姜灼野完全被困在了薄昀的身下,一抬头就能碰见薄昀的嘴唇。

这让他寸步难行。

姜灼野不禁皱了皱眉,昏昏欲睡的脑袋也清醒了一点,抬头看着薄昀,以为薄昀会让开。

但薄昀却只是将身体撑起来一点,按住了他的双手。

这是一个阻拦谁逃跑的姿势。

姜灼野一下子警惕了起来,他催促薄昀:“你干嘛,给我起来……”

“不。”

薄昀却拒绝了他。

薄昀看着姜灼野,语气很平淡:“我一松手,你就又会溜回房间。”

“但我需要跟你谈谈,姜灼野,”他说,“这几天你对我都非常差劲,也一直在回避我,为什么?我自认为没有做什么得罪你的事情。”

哈?

姜灼野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有人能这么明知故问。

还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他怒视薄昀,却又有点底气不足。

因为他跟薄昀实在靠得太近了,房子里没有开灯,只有玄关处的一点灯光,从前方照过来,刚好照亮了薄昀的脸。

只要一看见薄昀的脸,还有嘴唇,想起这双唇到底做过什么事。

他就会出神,脸颊发烫,喉咙也像被堵住了一样。

他甚至觉得,身体里的某个地方,也在隐隐发烫。

姜灼野慌忙将脸扭过去一点,不再与薄昀对视。

本来架起的气势,也一下子软了下去。

薄昀注意到了姜灼野的不自在,他嘴角弯了下,身体却前倾得更近。

他问姜灼野:“就因为那天的事情吗?因为我替你*了?”

“你这人……”

姜灼野真是受不了,他不可置信地看了薄昀一眼,不敢相信薄昀这种平日里最为死板正经的人,怎么能混不在意地把这种话说出口。

“如果你因为这个生气而对我一直甩脸色,我觉得我非常冤枉,而你,也真是幼稚得要命,”薄昀冷淡地望着姜灼野,“你那天爽得都在我手里发抖,现在却摆出受害者的样子,未免太虚伪了。”

姜灼野快气死了。

“你……”

他咬牙切齿地看着薄昀,却又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点,最后只能憋出一句:“我又没让你帮我,是你自己……”

“是,”薄昀冷冷地接话,“所以我是自愿的,也没有装作被你欺凌的样子。倒是你,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事情,也对着我冷脸了这么多天,你是不是拿我脾气想得太好?”

“姜灼野,”他稍微压重了一点声音,“你到底损失了什么,值得你这么在意,我是拉你跟我上床了吗?还是掠夺了你可怜的童真?”

他有点叽嘲地注视着姜灼野。

姜灼野说不出话。

因为薄昀说得是对的。

被男性伴侣“服务”了一下而已,说来也算不上大事。

他之所以这么回避,除了难堪,愤怒,更多的却是……

他注视着薄昀那双开合的嘴唇,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

室内的灯光太昏暗了,给薄昀镀上了一层黯淡的金光,眉眼,唇线,棱角,都分外清晰。

还有薄昀身上的香水气息,那种带着淡淡苦涩的香气。

都在这个黑暗的空间里不断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