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立秋(修1500字)(第2/4页)

“滴”一声,房卡刷过,江暻年在前面推开门。

岁暖在他身后摸了摸鼻子,声音略小:“那个,江么叽……我还没跟你说。”

卡插进取电槽,房间内所有的灯光同步亮起。

“我十二点半就要出发去马德里机场。”她忍不住咬住唇,“凌晨,才能赶上京市晚上八点的生日见面会。”

粉丝在等她。

所以她的十八岁生日,只能和他共度半个小时。

江暻年抬手去摸墙上的开关,又反应过来灯已经自动开了,默默呼了口气,问:“十二点半有回京市的飞机?”

“没有,是安琪珊的私人飞机。”她想了想,补充,“她下学期要在嘉中国际部交换,正好也打算提前一个月去中国适应下。”

没有那么多巧合,她是很艰难地各处协调、挤出这些时间,来到西班牙,来到他面前的。

江暻年痛恨自己敏锐地意识到这一点。

会因此升起足以抓住整颗心脏的喜悦,情绪因她腾空坠落,他清楚,她的出发点大概是因为他们“青梅竹马的情谊”,或者“未来履行的婚约”。

“我给你订了生日蛋糕。”说完后,他又觉得堵在玄关聊天有些奇怪,想让岁暖去客厅聊,嗓子眼像卡住说不出话,他抿了抿唇,伸手牵住岁暖的手。

纤细柔软的指尖,泛着些许凉意。

他拉着她,在沙发上并肩坐下。

“预约了11:50送上来。”喉结不自然地吞咽,江暻年顿了顿,“等一会儿吧。”

岁暖推他:“你不要现在就一副要离别的样子嘛……早知道我就十二点再和你说了。”

江暻年眉心微皱,像是有些懊悔:“应该我回京市的。”

“那我就不能在马德里玩了啊。”岁暖语气轻快,“我今天玩得很开心,教堂很漂亮,海鲜饭也很好吃。”

而且她在久榕台见过文玫以后,就不可能会让江暻年顶着江清晏和文玫两个人的压力强行回京。

他已经一个人承受很多了。

她以前开玩笑说,想成为能给他撑伞的人。

现在却成为了一个真实的愿望。

他默默为她遮风挡雨,她也可以撑起一把小小的伞,举在江暻年的头顶,努力不戳到他的脑袋。

岁暖又说:“而且这里只有你认识我,多好啊。”

江暻年微垂着头,手肘搭在膝盖上,冷白的皮肤下隐隐有青筋凸起,却很模糊地笑了一声:“你别这么说。”

岁暖莫名:“啊?”

江暻年转过脸,凉淡的眸仿佛压抑着情绪:“会让我期待,你下次还来。”

岁暖想了想,很诚实地说:“八月十四就要开学……”

江暻年突然靠过来,伸手绕过她的腰,打断了她的话。

像在瑞士的酒店里,她那时教他“轻轻地、好好地抱着”一样,靠着沙发,按着她的背,将她整个人环进怀里。

雨后森林清冷的香气一瞬盈满鼻腔。

“抱一会儿。”江暻年的声音轻哑,“下次见面要过很久。”

岁暖略顿了下,慢吞吞地抬起手。掌心按在他的脊背上,少年有骨骼坚硬的起伏,像隆起的山脉。可偏偏也有着截然相反的另一面,她的脸颊靠着的,柔软而温热的胸膛。

她仿佛听见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在胸腔里,有重量地撞击着。

岁暖忍不住屏住呼吸,在心里默数。

他的心跳有没有比她快啊……

手腕上突然被捏住,炙热的掌心紧贴住脉搏,岁暖轻轻抖了一下。

但江暻年只是将她的手拉到自己面前,将那枚她刚刚送出的戒指放进她的手心。

什么意思。

要物归原主?

“帮我戴一下,泱泱。”顿了顿,喉结像冰块在脖颈的皮肤下滑动,江暻年的声线微微发哑,“我不是也帮你戴过吗。”

说话时贴得太近。

气流传进脆弱的耳廓,泛起连绵的痒意。

耳尖像被点火,一下子烫起来。

岁暖佯装淡定地低头,抓起江暻年的手指,另一只手捏着戒圈推至无名指的根部,在这一刻直观地对比出,江暻年的手指比她长好多。

真的很适合弹钢琴。

显得这枚手工的戒指有点廉价的不搭配。

岁暖想了想,解下了自己右手腕上的手链,然后拉过江暻年的手,戴在了他的手腕上。

造型是很明显的女款,玫瑰金的细链上串着镶嵌白玉髓的银杏叶,给江暻年戴要将卡扣扣到最后一个才合适。

他是冷白皮,腕骨凸出,手链和蓝盘的陀飞轮手表挨在一起,看起来竟然有些赏心悦目。

岁暖很满意。

她有点享受这样暗戳戳地在江暻年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无声地宣誓主权,他完全属于她。

“你现在是有婚约在身的人。”她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所以还要戴这个。嗯,能保佑婚姻幸福顺利。”

咦,她在说什么。

好像他们还没有到婚姻的地步。

江暻年垂眼看了几秒后收回手,绕过她的腰,自然地再次将她拥住,没有质疑:“知道了。”

他们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耳畔只有呼吸声,岁暖有些心猿意马。

难道要这样抱到十二点吗?

她装作认真地打量着面前的星空茶几,数星星数得眼花缭乱后,伸手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本地电视台正放着一部家庭喜剧,吵吵嚷嚷的声音将寂静的房间填满。

江暻年和她一起看着屏幕,她悄悄放松自己的脊背,靠进他的胸膛。兵荒马乱的一天过去,她闻着鼻尖微凉的木质香气,发现她也很享受这样温存而安静的时刻。

忽然,像一片落叶坠下来。

江暻年将下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

……

一个半小时,岁暖就一直这样窝在江暻年的怀里,甚至忽略了她和江暻年都不太会西班牙语,一齐心不在焉地看着荧幕上夸张的表演。

时间流淌得仿佛很慢,又仿佛很快。

直到门铃被按响。

江暻年松开岁暖起身,过了一会儿,从门口提来一个包装精美的蛋糕,放在客厅的长餐桌上。

岁暖走过去时,江暻年已经打开了蛋糕的包装,正将数字“1”和“8”的蜡烛插在蛋糕上。

划亮火柴,点亮蜡烛,温暖的光柔和了他锋锐的轮廓。

两人面对面在餐桌边坐下,江暻年抬腕看了眼表:“还有五分钟。”

他看向岁暖:“想好打算许什么愿望了吗?”

“我来之前就想好了。”岁暖托着脸颊,盯着烛光说。

闻言,江暻年似乎目光很深地看了她一眼。

岁暖开始仔细地打量面前的蛋糕。她之前并没有刻意跟江暻年提过有关生日蛋糕的要求,所以完全是江暻年按照他的想法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