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楚庄王啊楚庄王(第13/14页)

哪知,晋国那一班高层现在雄性激素早已不分泌了,智商也跟着下跌了一大半,居然认为:楚国离宋国有一千多里,宋国那么大,他们能在短时间内打垮宋吗?只要宋国坚持几个月,楚军的口粮就没有了,到时楚军不退才怪。综合以上的分析,得出一个结论:根本不用出兵去救。晋国所要做的就是坚定宋国死守的决心,况且派一个使者比出几万大军的成本低多了。

于是,派解扬去完成这个任务。

解扬绝对不是个优秀的地下工作者,更不宜当地下交通员。才进入郑国境内,就被人家一把抓住。

在郑国抓到了晋国的间谍,马上像小学生捡一分钱交给警察叔叔一样,把解扬送到楚庄王面前。

楚庄王问解扬:“你这次的主要任务是什么?”

解扬虽然不是个合格的地下交通员,但绝对是个合格的外交家,他对楚庄王说:“老大,你是想听实话还是想听假话?”

楚庄王想笑起来,但他没有笑,说:“这还用问?老子想听假话还用问你?”

解扬说:“那我就讲实话吧。宋国向我们求救,但我们老大决定不派兵前来了,就叫我过来骗宋国,说我们马上就来了,让他们坚持守城,等你们没有口粮了就会退兵。”

楚庄王一听,晋国还真狠,幸亏这个家伙被抓住。他看到解扬那么老实,连这个实话都讲了,一定是个怕死的人,应该好好地利用一下。

他对解扬说:“你过去对宋国说,晋军已经不来了,让他们看着办吧。以后你就是楚国的高级领导干部了。”

解扬开始不同意。楚庄王耐心地做了大半天的工作,他才说那就试试吧。

楚庄王看到解同志一脸的老实状,当然不知道他自己正被对方忽悠着,看到解扬答应了,马上叫解扬上了战车跑到阵地前,向宋国喊话。

楚庄王以为,这一次宋兵士气肯定马上下跌,直接探底。

解扬到了指定地点之后,大声对宋兵喊:“我是晋国的使者,现在给楚国抓住了。我这次来的任务是传达我们老大的意思,晋国的大军马上就开到,你们一定要坚持坚持再坚持,坚持就是胜利。”

楚庄王这才知道这个老实人一点不老实。上当的感觉当然一点不爽,大叫着老子要杀人了。

解扬却仍然一副老实相,对楚庄王说:“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可你也要理解我的心情。我这次在我老大面前拍胸脯说保证完成任务。如果不完成任务,这不是忽悠了老大?你喜欢一个忽悠老大的马仔吗?好了,我就说这话了。你杀我是应该的,我被杀也是活该的,谁叫我要做一个讲诚信的人。”

楚庄王一听,这才知道这哥们儿不但不老实,而且把他的软肋抓得比谁都精确,知道他现在正大树仁义大旗呢。这还真的不能杀了这个不老实的人啊。反正他该讲的都讲了,现在再杀他,对自己已经没有帮助了,放了他反而还收到作秀的效果。就招待他大吃大喝一顿,号召马仔们都向解扬学习,然后放他回去。

放解扬是件很容易的事,你一松绳子他就拜拜。可宋国上下都相信了解扬的话,守城守得更加努力了。

公子侧在城外大搞基础建设,搭建了一座高台,每天像那些观测月球表面的科学家们一样,看看城内的动静。

宋国的头号军事牛人华元也在城里搭了一座高台,观测楚军的情况。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一直僵持了九个月。

宋国把头向城外看,却只见楚兵,不见晋军,而且城里的粮食已经紧张起来了。

宋国上下的信心已经有点不坚定了。

城外的楚军同样惨。

后勤部的人向楚庄王报告:“老大,咱的军粮只够七天。七天之后,我的部下可以全体放长假了。”

到了这个时候,是考验两军最高统帅智慧的时候了。

楚庄王听后,一脸的郁闷,宋国他妈的还真是一块硬骨头。大家在这里连话都变成宋国的口音了,还拿不下他们。谁有办法,赶快贡献出来。老子的智慧枯竭了。

公子侧说:“我没有办法了,那就撤吧。”

倒是申叔时的那个仆人智商突然爆发,说:“咱这仗打得也太诚实了吧?好像战争是没必要这么老实的。所以,咱可以忽悠他们一下。宋国一定会以为咱待久了,没有吃的了,必定会撤他娘的。咱就在这里一面盖房,一面垦田,好像来个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做出在这里长住久安的样子。他们不怕才怪。”

申叔时把这个意思跟楚庄王一说。

楚庄王一听,说好!

第二天,楚兵都全体动员,有的盖房子,有的去开荒,转成了生产建设兵团。

华元还真的上当了,楚军可以在城外开荒,可他们却不能在城内种地啊。而且晋国的救援估计是永远不会来了,再撑下去只有从死撑到撑死。

他对宋文公说,跟楚国和平解决算了。

宋文公本来就依靠华元。现在听华元说都没有办法了,他还有什么办法?

当然,楚庄王昨天也已经没有办法,可他的手下有办法。宋文公却没有那个仆人,因此,宋文公就输,不是输在楚国的大军那里,而是输给了一个仆人。

华元决定亲自去楚军军营。

这哥们儿不但做军事统帅很称职,做起恐怖分子来也很优秀。

晚。

华元开始行动,他从城墙上吊下来。

没有一个楚国的士兵发现。

他没有直接去找楚庄王,而是找公子侧。

公子侧刚在楚庄王那里喝酒回来,已经醉倒在床上。

公子侧的卫兵这时已经没有一点警惕,看到华元进去,也不做声。如果华元这时真的想把公子侧的头砍下来,难度只跟砍一条死狗一样。

华元轻轻地推了推公子侧。公子侧问:“你是谁?半夜的推我干什么?”他睁开眼看了一下华元:“你是谁,好像我不认识你啊。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要不就是我睡错了房间。呵呵,刚才没有非礼你的老婆吧?喝多了,有时会乱来的。”

华元差点大叫“笑死我了”起来,但他没有笑,他说:“将军,你没有进错房间,我也没有走错门。告诉你,我是宋国的华元。”

公子侧一听,酒有点醒来了:“你不是跟城里那个华元同名同姓吧?”

华元说:“我正是城里那个华元。我这次来,是我们老大叫我在这跟你谈判的。”说着,他跟那个曹沫一样,突然拔出一把匕首来,压住公子侧的脖子。

公子侧马上就陷入了彻底的被动,说:“老兄不要乱来啊,有什么话可以谈谈啊。”

华元说:“老实告诉老兄,现在城里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吃的已经彻底没有了,现在都已经把孩子交换来吃了,大家的活路已经彻底没了,所以特来跟你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