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老爷,你赢了(第47/48页)
杨广看到城中有火光,又听到外面人声喧哗,不免疑上心头,于是找人来问,这是怎么回事?裴虔通回答:“哦,陛下,没什么大事儿,草坊失火了,正有人救火呢。”杨广所能知道的事情,也只能通过裴虔通这里了,他相信了。
宇文智及和孟秉也在城外集结了一千多人,并劫持了禁军指挥官冯普乐,而后开始分兵驻守城内大街小巷。
此时,燕王杨倓(杨广的孙子)也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在晚上从芳林东侧的水洞,进入了城墙,抵达玄武门,而后奏报说:“我突然间中风了,快要不行了,请让我跟皇祖当面辞别吧!”
裴虔通当然知道是在闹鬼,于是,将其囚禁。
三月三十一日,天色还没有亮,司马德勘秘密找到了裴虔通,交给他军队,让他撤换宫内各个宫门的卫士。裴虔通于是从城门率领数百骑兵来到成象殿,护殿卫士有所察觉,开始大喊:“有贼!”裴虔通立即后退,并关闭宫门,只留着东门还开着,而后,裴虔通开始驱逐成象殿内的卫士,这些卫士大概也知道情况不妙,都纷纷放下了武器,逃命去也。
右屯位(禁军第十四军)大将军独孤盛也觉得空气中的气氛不对,质问裴虔通:“这是哪来的军队?怎么有点奇怪?”
裴虔通也不隐瞒:“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就别管了,跟你无关。”
独孤盛立即意识到,宫内将有大变,这位忠臣于是大骂裴虔通:“老贼,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于是立即想要迎击。独孤盛不等披上铠甲,就带着手下十几个人跟裴虔通杀了起来,只是寡众不敌,终于殉国。
御前带刀侍卫独孤开远率领殿内的数百人前往宫城玄武门,不停的敲着门大喊:“我们的武器战士都还齐整,还有足够的力量跟叛军作战。陛下如果出来迎敌,人心自然安定,要不然,大祸就要淋透了!”
然而,不论独孤开远如何的敲门,玄武门始终是一片死寂,根本没人回答。独孤开远的部下也察觉到事情不对,有些胆小的,也已经趁乱逃跑,不久后,独孤开远被叛军逮捕,然而,叛军念及独孤开远的忠勇,又将其释放。
然而,为什么玄武门会没有人呢?原先,驻守玄武门的是一支特殊的部队,是杨广亲自选拔的数百个勇士,还有个名称,叫做“给使”,这是一支杨广应对危机时的特殊部队。这支部队的待遇非常丰厚,甚至,还把宫女赐给他们。
“给使”是杨广最后的希望。然而,宇文化及却买通了宫内杨广的亲信宫女魏氏,让她充当内应。就在这一天,魏氏假传圣旨,把“给使”通通调出了玄武门,于是,在如此危难的时刻,在正需要“给使”们拯救困局之时,玄武门后,居然空无一人……
“给使”不在,没人可以拯救杨广了。
司马德勘于是轻松的带兵从玄武门进入宫殿,此时,杨广也终于察觉到问题不对了,于是换了衣服,逃到了西阁。
但是,已经逃不了了。裴虔通和元礼率军攻击东阁,魏氏将门打开,于是二人进入了永巷,问道:“皇上现在哪去了?”
有个美女出来指了指西阁的方向,于是,令狐行达拔刀直进,杨广隔着窗户,质问令狐行达:“你想杀我么?”
令狐行达也有些胆怯:“我不敢,我只是想请陛下返还关中。”然后,令狐行达将杨广挟持,带出了西阁。
杨广环顾左右,看到的无一不是当年的亲信故旧,尤其是裴虔通,此人早在杨广还没有当太子,还是晋王的时候,就追随在他身边了。杨广看到裴虔通在场,不免心里有些滴血:“你不是我的老朋友么?你恨我吗?为什么要反?”
裴虔通也不免有些心软:“我不敢反,只是将士们日夜思归,我只是想请陛下跟我们一起,返还京师罢了。”
杨广就坡下驴:“我也正想着回去呢。只是上游的米船还没有到,算了吧,我还是跟你们一块回去吧!”
然而,裴虔通并没有放过杨广,继续派人守着他。
天亮后,孟秉率领骑兵去迎接宇文化及。宇文化及在此历史时刻,居然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有人来看他,他居然只会手扶马鞍,不敢抬头,连声道歉:“罪过!罪过!”不管有没有罪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宇文化及还是被簇拥着进了城,司马德勘迎接他进了朝堂,而后尊其为丞相。
而后,裴虔通去找了杨广:“陛下,百官都在朝堂,还请陛下前去慰劳。”随后,裴虔通牵出了一匹马,逼令杨广骑上。到了此时,杨广同志还有闲情逸致嫌弃马鞍太次,要求换个新的,这才骑马而去。
于是,裴虔通牵着缰绳,拿着刀,出了宫门,看到裴虔通带着杨广出宫,叛军知道大事已成,不免一阵欢腾。
于是,裴虔通见到了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看到裴虔通居然带着杨广来见他,顿时惊慌失色,一连怒吼道:“你怎么带着这东西出来了?还不带回去下手?”
杨广不理会宇文化及,只是环顾了一周,然后问道:“虞世基人呢?”
叛将马文举回答道:“这小子已被我们枭首示众!”
(为虎作伥的虞世基,以被枭首示众的方式结束他的生命,也确实是咎由自取——自作孽,不可活啊。)
宇文化及要求将杨广带回去,于是,叛军不免打个来回,把杨广带到了寝宫,一旁的裴虔通、司马德勘,都手握白刃,杀气腾腾。
杨广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了,叹息道:“我犯了什么罪,到这个地步?”
当然,杨广是明知故问,他犯了什么罪,自己难道还不知道么?
马文举立即接口道:“陛下违弃宗庙,巡游不息,外勤征讨,内极奢淫,使丁壮尽于矢刃,女弱填于沟壑,四民丧业,盗贼蜂起;专任佞谀,饰非拒谏;何谓无罪!”
马文举这一番慷慨陈词,确实很提气,但是,如果是我,我可能不会说那么一堆,我只会反问杨广——你说呢?
杨广也无力反驳马文举:“对于百姓,我确实有所亏负。但是,你们这帮货,我待你们不薄啊!你们为什么要这样?今天这事儿,谁是首领?”
杨广死也要死个明白,当个明白鬼,只是,司马德勘不给他这个机会:“你所犯下的罪行,普天同怨,想要杀你的人,何止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