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编者的话(第10/12页)
在《玛丽》出版后不久,博蒙放弃了写第二部分的计划(在简介中宣布)。[128]两年后,当他撰写《爱尔兰》的时候,他似乎有点儿在意他的小说,他写信给托克维尔:“我的作品是我最大的、唯一的喜好,甚至超过了你的作品对你的意义;我不是在写第二本书,它是第一本;我害怕无法达到目的,但是我充满了热忱。”[129]
英国与《论美国的民主》的第二部
为了让自己成名并展开政治生涯,无论情况可能多么无助,托克维尔仍开始撰写关于美国的书。他的朋友布洛斯维尔甚至在对《论美国的民主》发表评论时断言,“这样的书为他进入议会论坛提供了机会”[130]。
但在1835年3月,当托克维尔得益于其刚面世的作品给他带来的非凡声望时,他不再这么想成为一名政治家。虽然《论美国的民主》没有为他敲开下议院的大门,但是它使他结交了几位杰出人士,而这些人在他撰写此书第二部分时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他们是让-雅克·安培、罗耶-科勒德,托克维尔将通过他们与科尔塞勒建立意义深远而具有决定性影响的关系。
博蒙、凯尔戈莱和爱德华·德·托克维尔是《论美国的民主》的第二部分手稿的主要评论人员。在正文中,到处都有安培和科尔塞勒的印记。
在1835年初,托克维尔致力于撰写一个关于贫困的报告[131]并计划在英国开始新的旅程。当托克维尔和博蒙正要做出重要的个人决策和职业选择的时候,这对朋友穿越了海峡。[132]
在过去两年之间发生了什么改变?英国贵族能否抵抗民主的推进?这正是托克维尔和博蒙问他们自己的问题。他们最初观察到的结果具有非常强烈的中央集权化倾向。这一点很重要,托克维尔意识到他有必要在《论美国的民主》的第二部分中谈论它。[133]约翰·斯图亚特·穆勒、明托勋爵和亨利·里夫证实了他在这个问题上的观感,[134]但最重要的是拿索·W. 西尼尔,他在两次长谈中为托克维尔提供了关于中央集权化的最详细的论据。
西尼尔告诉我:“济贫法”的改革法案不仅仅是一种社会经济法案,而是高于一切的政治法案。它不仅解决了让英国人头疼的贫困问题,而且给贵族造成其能够承受的最致命的打击。[……]该法律将“济贫法”的管理集中化,并以这一原则为武器,执行法律的政府已经委任一定数量的委员或者中央代理,其针对这个问题在英国所有教区享有充分的权力。这些委员在领土上四处游历,以便扼杀本该集中化的地方影响,将10个或15个或20个教区联合成一个单一的被他们称为“联盟”的行政区域。[……]这些联盟按照这种方式被建立在三分之二的英国领土上,而且在不久以后它们将被建立在各个地方。[……]正如你所见,该法案将“济贫法”的管理从贵族阶级转移到中产阶级。然后,你瞧,整个王国建立起中央行政机关,由公民构成的中央行政机关开始运转,其不受当地贵族的控制,但的确受到中央权力的控制——这一庄严的举措不仅向中央权力机构和被称为“联盟”的市政管理机构赋予治理英国的权力,而且更重要的是在国家中组织起一种以政府为中心的行政权力,治安法官、贵族阶级的原则和基本元素不再是它的代理人。[……]我注意到这样做的结果是,首先,贵族阶级被剥夺了中央权力为其带来的利益,由代理人构成的穷人的监护人是真正由中产阶级选择的代理人,但即便是按照这样的选择方式,他们在本质上仍是政府行政长官的下属并且他们的行动要符合上级的意向。[135]
虽然如此,但是中央集权运动和中产阶级的崛起并不意味着大革命和贵族阶级的毁灭。正如托克维尔在1833年的旅程中所观察到的那样,英国离大革命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当米尔开启新的旅程时,他证实了托克维尔的判断。
革命。/
(在空白处:为什么没有发生暴力革命的可能性。)
我怀疑在我们之间是否会发生一次急剧的暴力革命。所有的阶级都非常沉着,他们相当清楚该如何保护自己。他们也非常开明,他们习惯在必要的时候做出反抗和屈服的决定。此外,在这里,全面创新和改革冲动之前还有一个障碍。改革从未一次性解决很多问题。由于这个国家的所有事情都是零零碎碎的,你每次只能改变一件事情,而每一个变化只能引起一小部分人的兴趣。由于同样的原因,你只能激发少数人的热情。按照整体改革路径发展是几乎不可能的,因为在英国,你只能将同样的原则应用到少数事物上(J. S. 米尔)。[136]
从托克维尔第一次前往英国起,他就有这样的感觉:在那个国家,穷人渴望占领富人的地位,且有时能取得成功。“法国人的思想是不想有上级。英国人的思想是想要下级。”[137]
在《法国的社会形势与政治形势》中,托克维尔注意到法国贵族和英国贵族的不同之处在于事实上只有英国贵族才是真正的贵族,即社会中的一小部分具有类似于血统、智慧、金钱、文化等“特质”的人。另外,在法国,贵族阶级的唯一特质是家世,这使得其他任何人都无法得到它。在《论美国的民主》的第二部分中,这个想法迫使托克维尔充分关注行政集权的过程,因为它是民主主义革命带来的最初的、最强大的效应,它甚至能够让英国贵族感受到它的效应。[138]
对博蒙而言,他有一个截然不同的发现。他如此大力辩护的原因是印第安人和黑人被爱尔兰的形势所触动。他指出关于他们的内容:
道德——历史。
我不相信国家实施的谋杀行为比个人实施的谋杀行为更合法。
我声明,在人类历史之中,当我看见胜利者和被征服者,我非常佩服胜利者,他们在我眼前彰显了他们的价值;但我也非常同情被征服的国家。只要存在受支配的民族,只要它没有在征服之下彻底消失,我为它许愿,我怀有希望,我相信这个民族的本能;在我的梦中,我看见它挣脱了奴役的枷锁,摆脱了暴君的暴政统治。如果有一天,我得知这个民族在荣耀中消失,我仍然忠实于它,我会在它的坟墓上哭泣。至于赦免犯罪,它是一种可恶的、卑劣的行为。它是一种常见的卑劣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