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美国社会从民主政府获得的真正好处是什么?(第7/8页)
[10]在手稿中:“因此,今天的英国呈现出的悲惨与国家的权势和荣耀几乎相当……”
埃尔韦·德·托克维尔:“英国一词显得过于绝对,容易引发争议。我认为有必要将其改为:英国的下层阶级呈现出的……”
[11]世界对于人类来说完全是一本天书。
因此,在民主制度的核心有一种不顾人们的缺点和错误而将他们带向好的一面[走向普遍繁荣]的隐秘趋势;而在贵族制度中存在一种有时被揭露的不顾人们的才能和品德而给他们的绝大多数同胞带来苦难的潜在本能。
如果民主制度中不存在人类的隐藏的独立力量,那么就不可能令人满意地解释某些民主政体中存在的和平与繁荣。
[12]在《社会契约论》的第一章中,卢梭坚称如果人类在出生时是自由的,那么他会发现自己将处处受到束缚。这种说法在那个时候是合乎惯例的。
[13]在正文一侧:“(帕尼尔先生[?(编辑注)]将在)划线处(留下空白)。”(这句话可能涉及手稿的复制件。他手中的各个片段都出现于手稿中)
[14]埃尔韦·德·托克维尔:“这个段落是引人入胜的,但发现一词用得不大好。”
[15]“如果上帝赋予我任意改变社会的力量,如果我在前进的道路上发现一个民族处于这种状态,我承认,在我尝试使他们脱离这种状态之前,我会犹豫很长一段时间。”
[16]我在欧洲发现无数群众将自己完全排除在国家的行政管理之外。我最初以为当这些人发现自己处于这样一种状态[束缚]时会变得愤怒,但事实并非如此,他们为此感到欣喜。
就我而言,专制最应当受到指责的不是它的严苛。如果专制仅使人们痛苦而没有使他们堕落,那么我可以原谅它。在服从于专制的人们的灵魂深处,专制创造了一种追寻安宁的盲目激情、一种倾向于服从的堕落喜好、一种不可思议的自卑感,最终使他们对自己的利益和自我利益的敌人显得漠不关心。
随后,他们错误地说服自己,并按照这种方式失去了文明人的一切特权,他们逃脱了自己的所有负担和所有义务。因此,他们在社会中拥有的自由和价值就像是身处于主人的住宅之中的仆人[仆役]所拥有的自由和价值那样;他们认为自己只能吃别人留给他们的面包,而不关心自己的收获。
当一个人达到这种状态,如果你想,我可以将他称为一个爱好和平的居民、一个忠诚的定居者、一个顾家的好人。我已经做好一切准备,只要你不逼我将他称为公民。
我定不会声称政治权利的行使能够被立即授予所有人。但我所说的公民精神与政治权利的行使几乎是不可分离的。因此在一个国家中,公民数量的增加或减少总是与这些权利的范围成比例,如果在某个地方,政治权利的行使被授予所有人,那么公民精神的发展是没有限制的。
但是,在1840年,当托克维尔作为代表在议会中忙于研究选举问题时,他在一个注解中详细解释道:“关于选举改革,这是我的见解。选举模式:我绝对拒不接受所有降低选举资质或者同等物质的选举模式。——我不想要更极端的选举法,但我可以接受更重视道德的选举法——一种更难以滋生腐败的选举制度。”该注解转载于皮埃尔·罗兰·马塞尔所著的《亚历克斯西·德·托克维尔的政治文章》。
[17]在托克维尔前往美国旅行期间,早在他写给他的家人的第一封信中,就已经提到了美国人的爱国主义精神:“在我看来,这些人似乎拥有令人讨厌的国家自豪感;其贯穿于他们的所有行为之中。”(于1831年4月26日写给他的母亲的信;这个句子没有出现在博蒙修订的那个版本的托克维尔的作品之中)就博蒙而言,他在他的小说中写道:“美国的作家想促使读者们赞美所有属于美国人的事情,甚至包括美国的严酷气候,包括他们必定无法改变的一切。因此,华盛顿·欧文,置他的所有聪明才智于不顾,认为自己有义务称赞北美的夏天的炎热和冬天的温和。”(《玛丽》)
[18]世界上存在两种对权力的尊重,不得将其混淆:一种是无思想的尊重,其产生于习惯,且在无知状态下会变得更加强大。任何长期以来保持强大而坚定的事物都受人尊重,而命令权通常由命令的事实进行判断。这种对权力的尊重仅确保强者的存在,却不能确保弱者的存在。它统治的地方拥有安宁,却没有自由,繁荣和独立亦无迹可寻。
只要没有人争夺他的权利,那么以这种对权力的本能尊重为基础的权威是绝对的;当它受到质疑时,它几乎就会变得一文不值。
还有另一种对权力的尊重。这种尊重是互补的,它既确保了国民的特权,又确保了君主的特权。这种对权力的尊重基于理性和经验。一旦它统治社会,就很难摧毁它。
[在空白处:前者是一种情感而非观念,后者是基于一种观念而非一种情感。前者是本能的,而后者是理性的。]
但存在这样的时代——人们失去了尊重未知事物的习惯,却仍未学会了解他们应当尊重的事物。在那时,这些人就像是在颤动的病床上苦苦挣扎的病患,在深入骨髓的病痛的折磨下辗转难眠,有些民族甚至在从习惯到理智的过渡期间走向灭亡。
[在空白处:与使这种对权力的本能尊重再次出现相比,使河水倒流可能更加容易。]
我曾猜想用什么办法……
[19]这是因为我发现政府的权利引起质疑,因而我认为有必要赶紧将权利赋予被统治者。
这是因为我发现民主会获得胜利,因而我想要规范民主。
[在空白处:如果道德本身足够强大,那么我就不会将它所依赖的有用的东西看的如此重要。
如果公正的观念足够强大,那么我就不会谈论这么多对其有利的观念。]
你对我说,由于道德已经松懈,而新的权利对今天的激情而言仍是新事物;由于政府仍然非常软弱,而新的权利会将用以对抗他们的新武器授予他们的敌人;由于民主在政府中已经过于强大,而不能将其引入政府之中。
我会这样回答,正是因为我发现道德的软弱,所以我想将其置于利益的保护之下;正是因为我发现政府的无能,所以我想让被统治者习惯于重视政府;正是因为[文本破损。——编者注]。
[20]在正文一侧:“≠我想说的不是政治权利必须被授予今天的普遍公民;我想说的是你必须始终注意权利的无限延伸朝着这个方向。≠”
[21]托克维尔引用了《论公民》(参阅霍华德·沃伦德的评述版),但上述引文与卢梭所著的《论人类不平等的基础和起源》(参阅《合集》)更相似。卢梭在该书中引用了同样的片段,并指责霍布斯不知道道德价值观与社会同时产生和道德价值观不是前一个社会的产物。托克维尔在本章的同一部分内容中指出如果社会与政府的唯一纽带是武力,那么社会恐怕无法生存下去;关于这一点,他的观点更接近卢梭而非霍布斯。观念的这种相似性无法隐藏权利概念上的分歧,而这种分歧几乎不存在于卢梭的理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