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征服蒙古高原(第2/5页)
蒙古高原的贺兰部和西方高车以及东方库莫奚等部落都被魏国灭掉,大草原上唯一能与魏国抗衡的只剩朔方地区的匈奴铁弗以及附庸部落柔然。拓跋珪向来喜欢从逆境中奋起,与后燕国的交恶激起他的昂扬斗志。北魏国转而联合西燕国,迫不及待地对铁弗匈奴展开攻势。
论起草原各部落的综合实力,无疑拥有河套地区丰美草地的匈奴铁弗最强。面对塞外各部落之间的争霸战争,历经沧桑的刘卫辰反而没有了年轻时的锐气,生怕丢掉河套那块财富。刘卫辰就像一只哈巴狗,谁强大就去舔谁的屁股。南向后秦称臣,东向西燕称臣,摆出一副奴才架子但难逃灭亡的命运。为了统一大草原,稳定魏国大后方,确保与后燕战争无后顾之忧,拓跋珪的长矛坚决刺向刘卫辰和他的附属部落———柔然。
贰 千里击柔然
柔然作为中国北方的一个民族,我们对它的了解少得可怜。就是它孕育了突厥民族。我们震惊于突厥的狼头大纛,却不知道柔然曾经是突厥狼群的主人。柔然是一个什么样的民族呢?有人说威震欧洲的阿尔瓦人就是柔然,也有人说蒙古族的始祖就是柔然。
柔然民族的起源要从一个叫“木骨闾”的孩童说起。鲜卑拓跋部代王猗卢称霸草原,劫掠高车诸部,经常组织大规模的“掠骑”。抢掠他们的牲畜补充军需,掠得人丁以为兵卒,抢得老幼妇孺,便作为奴隶。
《魏书•高车列传》中载:“高车,盖古赤狄之余种也,初号为狄历,北方以为敕勒,诸夏以为高车、丁零。其语略与匈奴同而时有小异,或云其先匈奴之甥也。”通过魏书记载,结合考古等研究,可以从中探索出高车来历。高车自号狄历,春秋时称赤狄,源自丁零。丁零也叫丁令、丁灵、钉灵,是游牧于贝加尔湖一带的中国北方民族。
匈奴西迁后,丁零居匈奴故地。三国时,各部鲜卑南迁,占据匈奴故地,掠骑于大漠南北各族,丁零迫其压力,和匈奴人一样四处迁徙。一部分丁零人迁至塞外阴山一带,北方人称之为敕勒。一部分内迁中原,仍号丁零,淝水战后建立翟魏政权。一部和匈奴杂居,仍在贝加尔湖以南游牧,汉人称之为高车。
高车与匈奴同在北方游牧,语言与匈奴大同小异。高车部落众多,大的部落有六个,有狄氏、袁纥氏、斛律氏、解批氏、护骨氏、异奇斤氏。魏书记载一则故事,清楚反映出高车与匈奴通婚的历史事实。
传说匈奴单于有两个女儿,姿容美丽,国人皆以为女神。匈奴单于说,我有这样美丽的女儿,怎么可以许配给凡人呢,只能配给上苍。匈奴单于在漠北无人之地,筑起高台,让两个女儿住在上面,冲天祷告道:“请上天自来迎娶。”整整过了三年,老天爷一点娶亲的意思也没有。她们的母亲准备迎女儿回来,单于不答应。
又过了一年,一头老狼昼夜守台嗥叫,利爪在台下挖穴,无论狂风暴雪,从不离去。匈奴单于的小女儿说:“父王把我扔在这儿,准备配给上天,而今狼来,也许就是神物,是天之使者。”下台欲和老狼结合,姐姐大惊道:“这是畜生,不要污辱父母!”妹妹不听,缓步走下高台,成为老狼的妻子,生下无数儿子。后来逐渐滋繁成国,其族人好引声长歌,又似狼嗥。匈奴人称高车为狼族,匈奴的外甥。这一部族所用车辆车轮高大,辐数很多,故汉人称之为高车。
拓跋鲜卑人在一次对高车部落的掠骑中,捕捉到一个幼童,发始齐眉,年纪很小,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捕主叫他“木骨闾”,“木骨闾”意为秃头。因为鲜卑拓跋部是辫发,高车部落是剃发,近似于后来蒙古部落的发式。即将脑后一部分头发全部剃去,正面一束或剃去,或者剃三搭辫发,后来成吉思汗那种发式。故而有人说木骨闾即蒙古里之意,是蒙古的源祖。
木骨闾长大之后,魁梧彪悍,免除奴隶,成为一名骑兵。后来违反军令当斩,木骨闾纠合一百多人,逃亡于大沙漠的溪谷之间,投靠纥突邻部。木骨闾死后,其子车鹿会雄健英武,聚集不少牧民,自号柔然。柔然之意,即蒙古语中“贤明”的意思。车鹿会取与“木骨闾”近似的“郁久闾”为姓。
当时柔然部落并不强大,依附拓跋代国,世为别部帅,向代国贡献马畜、貂皮等物品,冬天徙渡漠南,夏天还居漠北。车鹿会死后,三传至郁久闾地粟袁。地粟袁死后,部落一分为二,长子匹候跋居东面,次子纥提居西边。前秦灭代国,柔然转而依附匈奴刘卫辰。拓跋珪复兴代国,建魏国,东征北伐,草原诸部落多降,独柔然不来投靠,依旧臣服刘卫辰,在刘卫辰唆使下经常侵掠魏国边境部落。拓跋珪想消灭刘卫辰,势必要先灭掉其帮凶柔然。
公元391年,北魏登国六年冬十月,打败贺兰部三个月后,拓跋珪迅速吹响攻击柔然的号角。柔然部落慑于魏国连胜的声威,从游牧地狼山举部遁走。拓跋珪千里大追击,从狼山向西追奔六百里,举目四望,朔风吹起连天的衰草,无边无涯,四野茫茫,哪里有柔然人的影子。
魏军轻骑而来,粮食供不上,诸将与部落首领认为军粮不继,再追无益。拓跋珪一向固执自负,不听众人的意见。众人想到拓跋珪对谋士张衮言听计从,都让张衮去劝。张衮也觉得追下去无用,对拓跋珪转达诸将意见:“贼远粮尽,不如早还。”
拓跋珪自信地一笑,反问诸将:“若杀副马,为三日粮,够用吗?”熟悉成吉思汗蒙古大军西征史的人一定知道,蒙古骑兵一人配两匹马,长途跋涉,轮番换乘,马歇人不歇。到达会战地点,不必休整,直接换乘另一匹没有负重的马参加战斗。魏军也是如此,所以拓跋珪有此一问:“粮食没了,我们还有副马,若杀副马,当做三天的粮食,够吗?”众人一寻思,当然够了,纷纷点头道:“足!”足是足,可回来怎么办啊!拓跋珪深遂的眼睛一亮,毅然道:“那就追!”
魏骑倍道兼行,茫茫戈壁与湛蓝湛蓝的天空连成一线,平坦、广阔、无边无际。零星点缀在焦黄的戈壁上的一丛丛骆驼刺、芨芨草,在北风中干枯残败。戈壁褪尽仅有的一点点绿意,泛着凄楚的灰褐色,显出无尽的苍茫与荒凉。魏军的马队踏过辽阔空旷的戈壁滩,隆隆的马蹄声和着扬起的尘土,回荡在千里戈壁上空。
魏军终于在大戈壁南床山下追上逃跑的柔然部落,如狼似虎的魏骑像凶猛的狼群一样,瞬间将大批柔然人分割包围。刀矛寒光闪处,血浆漫天飞舞,戈壁上尸横遍野,鲜血满地。柔然两部首领匹候跋、纥提丢下大批柔然人,仓皇逃去。魏军开始血腥屠杀和疯狂抢掠。草原上每次战争都是残酷的,千篇一律,总是胜利者对失败者惨无人道的劫掠。魏军掠得大批财物、牛羊、女人和儿童,几乎获得半支柔然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