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5/5页)

努尔・木哈姆德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这也是为什么阿富汗政府把他安插在美国政府里的原因。他笑起来,问道:“很迷人,是不是?”

“她为什么要穿一身红衣?”

“这表示她还未婚嫁……”

“看那儿!”我嚷道。从我们身旁最近的帐篷后面有一只跑疯了的山羊向我们冲了过来,山羊的后面就是那个任性的姑娘,在离我们四十码的地方,她制服了那畜生,把它赶了回去,身后尘土飞扬。她对付山羊的时候,我看见了她黑黝黝的皮肤,亮晶晶的眼睛,还有两条长辫子在阳光里摆来摆去。我能理解那些阿富汗男人对这样一个人儿的狂热,就在我们看着她的工夫,她娴熟地把山羊赶了回去,拴起来。

“想到这样的人也是阿富汗的一个分支,我感觉舒服多了。”我们走回去的时候,我评论说。

“他们不算我们的人,”努尔纠正说,“冬季他们会去印度。夏季他们到北方。他们只拿我们这里当作一条通道。”

“他们属于哪个国家?”我问。

“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努尔回答道,“从法律上说,我觉得他们应该算印度人。”

我们回到加兹尼城门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城门旁边有很多闪亮的火光不停地游走。这是个肃穆的时刻,一天已经结束,这座古城即将沉睡,我们停下脚步,看着城外的旅行者在临时搭建的火堆上烤羊肉吃,火光中显现出了城墙塔楼的影子。

当我们经过处决地点的时候,努尔・木哈姆德恳求道:“别再看了,米勒大人。这是我们的耻辱。”然后我俩返回广场,那里的灯光既投下了阴影,也照亮了街角的咖啡馆。我们坐在桌前,那些好心人推搡着来到我们跟前,谈论着白天里发生的事情;我发现自己违心地跟这些男人打成了一片,他们难以理喻、野性未驯、与当代世界苦苦地抗争着,可他们又是如此渴望了解美国。他们吃了我们的馕,分掉我们的肉饭。他们告诉我加兹尼城当下面对的问题——食物供应、税收和马匹的成本。一餐结束,他们陪着我们回到旅馆,走进我们的房间又待了几个小时,盘腿坐在波斯地毯上,不停地说着,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