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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特曼和布里格尔都死了。”
“这是屠杀,”爱尔兰人说,“我们一点儿机会都没有。李特尔腿上中了一枪,杨森也死了。”
施泰因纳跟他一起爬到教堂的尽头,看到李特尔躺在长凳后面,大腿上打着绷带。普莱斯顿和贝克下士蹲在他旁边。
“你还好吧,李特尔?”施泰因纳说。
“负伤纪念章就快不够发了,中校。”李特尔笑着说,显然他正忍受着剧痛。
来自顶部的攻击仍在持续。施泰因纳朝着藏在阴影中难以辨识的圣物组的门点点头,对贝克说道:“试试看能不能把那扇门打坏冲进去。我们在这儿肯定是坚持不了多久。”
贝克点头,顺着圣水盆后面的阴影匍匐着摸过去。他勾动消音版斯登冲锋枪的扳机,只能听到金属枪栓诡异的“喀嚓”声。他朝圣物组的门撞过去,门开了。
所有的射击都停了下来,加维从屋顶叫道:“够了吧,中校?这根本就是瓮中捉鳖,我实在不想这么干。但是非这样不可的话,我也只能用木板把你们的尸体抬出去了。”
普莱斯顿彻底崩溃了,他一跃而起,跑到了圣水盆旁边的空地上:“好!我投降!我受够了!”
“混蛋!”贝克大吼着从圣物组的门旁的阴影里跑了出来,用步枪的枪托狠狠朝普莱斯顿的脑袋砸下去。汤姆森冲锋枪又响了,仅仅是一个短连发,但全都正中贝克的后背,他狠狠地摔在塔楼底部的幕帘上。将死之时,他攥住了钟绳,仿佛想攫住生命。而高处的大钟,多少年来第一次洪亮地敲响了。
寂静再次降临。加维叫道:“给你五分钟,中校。”
“我们得赶快行动,”施泰因纳低声对德弗林说,“我们得到圣物组里去,总比在这儿强。”
“到里边待多久?”德弗林问。
这时响起了一阵奇怪的“嘎吱”声,微不可闻。德弗林瞪圆了眼睛,他看见圣物组的门诡异地拉开了,有人就站在门口。一个熟悉的声音轻轻叫道:“利亚姆?”
“我的上帝啊,”他对施泰因纳说,“是莫莉。她到底是从哪儿钻出来的?”他从地板上爬过去找她,一会儿又返身回来,“快!”他一边说一边把手搀在李特尔的左臂下,“小宝贝儿帮我们找到了一条逃出去的路。快把他扶起来,趁着房顶上那些家伙还在等,我们赶快行动。”
两个人把李特尔扶在中间,从阴影下边溜过去,钻进圣物组。莫莉在秘密墙板旁边等着他们。一进去,她就把墙板关上,带路走下楼梯,穿过了地道。
他们走进内室的大厅时,四下悄然。“现在怎么办?”德弗林说,“我们这么带着李特尔,走不远的。”
“维里克神父的车停在后院里。”莫莉说。
施泰因纳心念一动,把手伸进口袋:“我还有他的车钥匙。”
“别犯傻,”李特尔对他说,“你一发动引擎,那些游骑兵就全被你引过来了。”
“后面有扇门,”莫莉说,“篱笆旁边有一条田间的小路。我们可以把他这辆车推出去,推个几百码远。不会有问题的。”
教堂里再次响起枪声的时候,他们已经比第一块草地的最低点还要远上一百五十码了。这个时候,施泰因纳才发动车子,按照莫莉的指示,沿着田间的农场路,一路驶到滨海路上。
圣物组的暗门刚刚合上,圣母祷告堂里就有了一点儿动静。阿瑟・西摩尔站起身来,手已经松脱了。他一声不吭地躺在北侧的夹道里,左手拎着一卷绳子,这是普莱斯顿绑在他脚上的。
此刻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只有祭坛的蜡烛和圣灯还在泛着光。他探下身子,发现普莱斯顿还有气,很满意。他把普莱斯顿拽起来,扛在宽大的肩膀上,然后转身兀自朝着祭坛前面的夹道走过去。
屋顶上的加维心里开始不安。下面太暗了,根本什么都看不清。他打了个响指要来野战电话机,对大门口侦察车里的凯恩说:“这儿太安静了,少校,我觉得不对头。”
“打个连发,看看有什么反应。”凯恩对他说。
加维把汤姆森的枪管探进天窗,扣动了扳机。毫无反应。这时他右边的人拽了拽他的胳膊:“那边儿,中士,讲坛旁边,是不是有人在动?”
加维冒险打开了手电。他右边的列兵突然失魂落魄地大叫起来。加维赶紧用手电扫了一趟南侧的夹道,然后对着电话说道:“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少校,不过你最好亲自来看一下。”
少顷,汤姆森冲锋枪的一个连发敲碎了大门上的锁。门开了,哈里・凯恩和十二个游骑兵迅速冲进来严阵以待。但是施泰因纳不见了,德弗林也不见了。只有阿瑟・西摩尔在垂泪的烛台映照下跪在前排长凳上,抬头望着被吊在圣坛屏横木上的哈维・普莱斯顿那张已经肿胀变形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