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8/8页)

“六小姐,”三宝在房门上叩了两下,“毕旅长的电话。”

“谁打来的?”毕庶澄问。

“单老爷。”

单军需打来的电话,非接不可;毕庶澄起身出屋,很快地回了进来;富春楼老六看他脸色不。冶,急忙问说:“那哼勒?”

“我得走了,马上就得走!”

富春楼老六顿时花容失色,盈盈欲涕,望着毕庶澄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张大帅下了命令,马上开拔,他自己已到南京去了。”毕庶澄安慰她说:“你别难过,我大概会驻防在蚌埠一带,等我部署停当了,我会来看你,或者接你到蚌埠去玩几天。”

“蚌埠?”富春楼老六问:“蚌埠勒浪啥场化?”

“在安徽。”毕庶澄探手入怀,掏出皮夹子来;富春楼老六枪上去揿住他的手,不准他打开皮夹子。

“勿!”她只说得一个字。

“三宝应该给她一点钱。”

局帐可以总结,“下脚”是要当场开销的;富春楼老六便从他手里取过皮夹子,打开拈出一张十元的钞票,将皮夹子交还给毕庶澄。

“太少了吧!”

“好哉!”富春楼老六喊道:“三宝,来谢谢毕旅长!”

三宝便进来谢了赏,诧异地问道:“毕旅长为啥弗多坐一歇,”

“张大帅下达命令,要开拔到安徽去格哉!”

“格末真叫作孽,刚刚碰头,倒说就要分手哉,阿要难过?”

她不说还好,一说将富春楼老六强自压抑着离愁,又挑了起来,眼圈一红,急忙背转身去,暗自拭泪。

见此光景,三宝顺手端起两碟菜,‘退了出来;英雄气短的毕庶澄,抚着她的肩说:“你别哭,你一哭我心里更难过。”

富春楼老六收了泪,擤一擤鼻子,转身问道:“依啥辰光再来?”

毕庶澄想了一下说:“一个月。”

“是依自家讲格,下个月格今朝,我等耐。”

“好!我如果不能来,接你到蚌埠去玩,你去不去?”

“哪能弗去?”

“那就一言为定吧!”毕庶澄说完,掉头就走,步履很急,倒像逃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