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春药?毒药?(第2/7页)
汉斯.梅尔,德尔.卡肯尼斯密斯,1926
这篇文章说,可卡因对女人的效力强大到令她们所有的端庄稳重消失得无影无踪,开始向房间里的任何男人调情。甚至连“以前从来没有这方面经历或需要的年轻女孩”都会体验到强烈的“需要得到满足的感觉”。如果不能马上得到满足,这些不幸的姑娘会最终求助于同性恋。(此后还不断有人宣称——误导性地——说在可卡因的作用下,男人和女人都会求助于同性恋)。在美国,年轻女人也同样被这种药唤醒。一个牙医报告说他给一个十六岁的少女拔牙前注射了可卡因,这个姑娘:
温柔地合上双眼,似乎在体味最愉悦的兴奋的发作,伴随这些动作的同时,她还半痴半狂地说了些让我瞠目结舌的话。
《医学短讯》,1891,引自《可卡因》,斯皮兰斯
接下来便是可卡因在动物身上的效果。有报道证实说,公狗在施用可卡因后,阴茎无法控制地勃起,母狗则突然对所有的示爱来者不拒。密歇根大学1968年的一篇博士论文记录了这样的试验结果:一个学生花费三年时间喂常受虐待的实验室老鼠吃可卡因,并监控它们的性行为。他得出的结论是,可卡因可以让公鼠比通常情况下射精更频繁。
也许把可卡因当作壮阳药还是有些道理的。但是我怎么才能肯定呢?最明显的办法就是自己试试看。单作为新闻记者的任务而言,这主意还不错。接着我意识到,我爸妈很可能会读到这本书,最后还是决定放弃。有关可卡因和性的问题,我该问谁呢?接着我不由灵机一动。我掏出电话本,开始给魔术师埃迪打电话。
请允许我解释一下。魔术师埃迪是个毒品贩子。不过他不仅仅只是一个毒品贩子。他是我认识的唯一的一个毒品贩子。关于麻醉剂的事情,埃迪忘记的东西比你我所有知道的还多。不过,说老实话,魔术师埃迪忘掉的一切,也比你我知道的所有的还多。这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别忘了他四十年来大部分时间都在从事专业贩毒。他第一次运送毒品,是从阿富汗运到印度。现在他把毒品从欧洲大陆运到英国去。作为经营进出口生意的个体户,埃迪也许是英国唯一一个真正认为开通海峡隧道这主意不错的人。“简直就像每天上下班一样,”,他说,“你瞧,就像每天坐地铁上下班似的”。没错,对埃迪而言就是这样——只不过别人不会带着装满大麻的手提箱上下班。“我就是这样,”他说着耸了耸肩,你马上明白他说的是真话。
和所有的好毒品贩子一样,埃迪住在伦敦南部的一栋非常老朽的房子里,房子老得简直就靠长得满墙满窗的的树丛捆在一起。去看一次魔术师埃迪,简直就像去拜访隐居天外的郝薇香小姐——只是这个郝薇香小姐永远在抽一根巨大的,卷得松松的,气味辛辣的香烟。我有一次问到他的过去,他告诉我说他原来是个木匠,然后目光移向远处,手里摸索着一盒火柴。“跟耶稣基督一样。”他想了会儿后又补充了一句。
埃迪一直都在琢磨着要写一本关于伦敦十五世纪的无政府主义者的历史研究的书。要是他能写出来,可真是件惊人的成就,因为埃迪记忆力的半衰期勉强比金鱼的短一点。他谈话的时候,常常一句话说到一半就停下来,四处看看,皱起眉头,然后就会问,“抱歉——我刚才在说什么?”这使得同埃迪的谈话有点很难往进行下去,还有个原因就是他说的是那种介于押韵的伦敦俚语和胡言乱语之间的语言。打电话给埃迪询问有没有货的顾客总是会听到一通长篇独白,大讲气象情况,土地的颜色和“农场主的女儿”的状况。这样做的目的是,要是警方窃听的话,可以迷惑他们。这办法也许起作用:肯定能把所有人都弄得云里雾里。
埃迪只贩卖大麻,所以我怀疑他帮不了我什么忙。我曾经问他对可卡因怎么看,他换上一副厌恶的表情。“太贵了”,他说,“我是说,就像个雪球。你知道吗?这么大的雪球——”他比画了一下。“你把雪球扔到空中——”,在这儿他做了个扔的动作“——会怎么样?”他看着我,就好像我应该说点什么似的,所以我说,“我不知道,埃迪。会怎么样?”接着是长长的停顿。“对不起——我刚才在说什么来着?”他问我。
埃迪一直威胁说要把我介绍给他的一个搭档——一个名叫奈杰尔的神秘的照明技师。埃迪向我保证,他就是给滚石乐队提供可卡因的人。他的工作就是拎着那个装有可卡因的手提箱,他胳膊下夹着个小包跟着乐队周游世界,就像拎着美国核武器的发射密码,跟着美国总统到处跑的那个家伙一样。
当然啦,我急着想见到奈杰尔,可是无论我什么时候问起他,他都是神秘地没有空。一个月他长了带状疱疹;下个月又出门旅行了。接下来他同“狂街传教士合唱团”一起忙录音——“我还认为他是个照明技师,埃迪”,我说。他干巴巴地看我一眼,“你以为工作室里就不需要照明了,伙计?”
我在寻找可卡因和性的真相时,又去见埃迪。当然,奈杰尔还是没空。更糟糕的是,埃迪正想找人聊天。他打开冰箱,拿出一个装满大麻的塑料袋。“咯拉拉邦人,”他说着话,像个鉴赏家似的嗅了嗅袋子。“总是把它放在冰箱里”。他卷了一支足有伦敦的杭格路那儿的单程回旋交通系统大小的大麻烟,问我在想什么。我解释说我需要了解有关可卡因的东西,他换上了一副迷人的面孔。可卡因和性,我补充说。他对可卡因和性有什么了解吗?
埃迪忽然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他放下还没点着的大麻烟,抬起头来。“我知道你从哪儿来的,”他说,“现在性——性是可卡因的一大好处。”为什么?埃迪举起前臂,攥紧了拳头。“感觉一下。”他说。我顺从地捏了捏他的手腕。“像只公鸡。公鸡,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吗?”但是可卡因实际上能干什么?我想知道。“整夜,”他说,“整夜地玩。像只公鸡,像只兔子。”那女人呢?我问他——可卡因对女人有没有什么好处?他扬起了眉毛,点着了大麻烟,深深吐出满肺的烟,这一口烟足以灭绝博帕尔城。“女人?”他说,“管她们呢!”
事实上,无论是内服还是从鼻孔吸入,可卡因都会产生兴奋,但并不一定非得是性兴奋;这既要因药而异,也要因人而异。然而,如果作为性药局部使用的话,结果就大不相同了。正如考勒多年前发现的那样,可卡因是一种局部麻醉剂——它可以麻醉神经末梢。因此,局部使用,它也许可以让人比较持久,却不太可能增强感觉——它只是带给人昂贵的麻木感(冰激凌要便宜得多)。对女人而言,局部使用可卡因的效果就更加令人吃惊了,因为阴道是一种黏膜组织,可卡因透过它吸收起来很容易。因此它也许可以作为理想的局部用药,但关键的两点不行:第一点是,要求性行为前实施这种麻醉的,通常是男人而不是女人;第二点是,把可卡因推入体内会造成极大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