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卷土重来(第6/6页)
正当六十年代向七十年代迈进的时候,可卡因也开始卷土重来。流行文化走在最前面。1970年到1972年突然冒出了大堆的躲躲闪闪提到可卡因的流行歌曲,这些歌曲还上了流行音乐榜,其中比较出名的有“滚石乐队”,“感恩而死乐队”,“斯泰朋狼乐队”和“老鹰乐队”,所有这些都大大美化了可卡因的形象。到1972年的时候,显然任何“知道”可卡因的东西都好卖,当年还有三样东西大大美化了这一概念:电影“超级苍蝇”(刻画了一个虚构的可卡因毒贩子),小说《庄家》(讲述的是一个可卡因毒贩子的真实故事),和一本巧妙地命名为《可卡因美食手册》的书,教读者从如何检验纯度到如何用水冲洗鼻子来避免鼻粘膜受伤的一切方法。一种流行体恤衫强调“可卡因”这个词是可口可乐商标的一部分(可乐公司把制造商告上法庭并打赢了官司)。1970年,《滚石》杂志授予可卡因“本年度之毒品”的称号。
主流媒体也不甘落后,而且造成了较大的伤害,不过这一点尚有争议。《新闻周刊》在1971年刊登的一篇题为《这是真东西》的文章,几乎把可卡因描绘得罪大恶极,重点讲的是它的两个特殊的细节,这两点保证会让读者一头冲出去找可卡因去:性和金钱——
这种药是用南美洲的古柯叶子造出来的,可以产生强烈的性感受,超自然的力量和自信——“安非他明会要人的命,但是可卡因能增强你所有的感受,”田纳西大学的一个女生说,“有了可卡因,高潮感觉更好。”
《新闻周刊》,1971年九月二十七日
啊呀!怎么我上大学的时候就没有她这样的女生呢?《新闻周刊》接下来继续预测说一磅(大约半公斤)的可卡因在纽约城可以卖到125,000美金,在圆满结束本文之前还加了条错得离谱的引语:
“对海洛因的宣传已经做了那么多,现在人们都不想尝试它了”,芝加哥麻醉品局的一位副主任欧文.斯芒克说,“不过可卡因可以让你兴奋,却不会让你上瘾。”
《新闻周刊》,27/9/1971
这些看法——可卡因可以带来快乐却不会有危险,它价值125,000一磅,它可以让田纳西大学的女学生高潮感觉更好——加在一起,足以让我这一刻就扔下笔,从屋里蹦出去,马上去弄点可卡因来。然而要把这写成篇正面的报道,我就不得不提示,如果你吸着可卡因,身边还有乳房丰满的赤裸的女人喂你吃软糖,同时一直用温暖的烤箱用的羊毛手套给你按摩,你必须得为此付出代价。
就在九个月后,新闻界故伎重施,这一次拿出了统计数据来证明染指可卡因产业能赚到多少钱。根据《新闻周刊》的报道,一公斤的纯可卡因目前在秘鲁的售价是3,500到4,000美金,而在美国大陆——如果你动作足够快的话——一公斤可能就可以净赚300,000美金。万一你没有足够的现钱,《新闻周刊》甚至还出主意,告诉你如何把少量的可卡因带过海关:“你可以把一勺子的可卡因用铝片包起来放在舌头底下——走过关口的时候对海关的人说话”,说“纽约人”。可卡因在这里再一次被描绘成一种“不会造成生理上上瘾”的药物。此后不久的另一篇文章报道说,一位禁药取缔机构官员曾这样说道:
现在任何人都可以到那儿去花上4,000美元买一公斤可卡因,然后以20,000美金卖出。而且只要情况依旧如此,我们就一直会有麻烦。
“VO5勾当”,《新闻周刊》,1973年十二月七日
持续刊登有关可卡因及其对感官的作用的报道的,并不是只有《新闻周刊》一家。人人都在这么干。《纽约时代周刊》称它为“麻醉剂中的香槟”。就连《消费者协会报告》杂志也刊登了对可卡因的表示肯定的报道,预测说大街上卖的可卡因纯度介于百分之九到百分之九十之间(如果今天的《哪一个?》杂志刊登更多像这样的文章——给人们提供如何弄到质量好的毒品以及如何检测其纯度方面的建议——人们订阅它的可能性也许会更大些。)
有了所有这些经典的成分——性,金钱和惟我独尊的派头——可以的香槟形象又回来了。时不时出现的有关毒贩子倒台的报道描绘的不是这些家伙违反了哪些法律,而是张大了嘴,对他们在违法过程中设法给自己弄到的那么多的钱表示惊愕。早在1970年,美国的执法官员缴获的可卡因数量就第一次超过了海洛因。这个趋势仍将继续下去。然而在此刻,可卡因对普通的美国大众而言仍然相对很稀罕:它的价格非常高,因而其使用范围仍局限于少数极其富有的人,实际上,你可以在“娱乐产业”方面的报道上发现这一点。然而这个特点即将发生改变,因为两个陌生人一次巧遇将把非法可卡因的价格降到连大街上的人都能卖得起的程度。这最终也会改变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