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提纯可卡因人咬狗(第5/19页)

可卡因[当时]要五十美元一盎司。你知道吗,冲上沙滩的可卡因可不用花钱。一个女人拣到一包货,却不知道它是什么,把它当洗衣粉用。我的朋友和我都用“克默克”——那种用玻璃,锡纸和水做成的烟斗——抽可卡因。我们总是用发酵苏打来泡制它,从来不用氨气或是其他什么东西。我们也不叫它提纯可卡因。它是“游离盐基可卡因”。后来我们叫它“岩石”。我一开始不太喜欢它。不过很快就着了迷。其他人也和我一样。

迈克在七十年代晚期也抽过可卡因,他说自己尝试游离盐基可卡因的原因是,当时在巴哈马的可卡因多得“人们开始烦它”。把可卡因当烟抽可是个新鲜事儿。发酵苏打游离盐基可卡因,或者说“岩石”很快成为巴哈马人首选的毒品。麻烦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因为游离盐基可卡因的问题不是它有时候会爆炸,而是它会让人不可自拔地上瘾。之所以会如此是有其道理的,这与可卡因在大脑里的化学性质和反应有关。

使用毒品的时候,你得到什么样的欣快感依赖的不是这种毒品能把大脑的多巴胺值提高多少,而是它能提高多巴胺值的速度。如果大脑里的多巴胺水平提高得很慢,那你就不会感觉到强烈的欣快感;如果它骤然提高,那你就会有强烈的“上冲”感。可卡因之所以会让人上瘾,就是因为它能够以极快的速度拦住多巴胺搬运工的道路。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欣快感会这么强烈(而这又使人产生更加强烈再次使用毒品的动机),以及为什么会这么短暂(这会缩短两次使用毒品之间间隔的时间)。然而还有另一个关键的变量:可卡因袭击大脑的速度同样受使用毒品的方法控制。吞下几只可卡因烟,你得等上一会儿才感到兴奋;把它注射到血管里,兴奋感就会来得快得多。正如诺拉.弗可夫博士在布鲁克黑文告诉我的那样:

用药方法会极大地影响人们对毒品的上瘾程度。用药途径的速度越快,其效果也就越强。多巴胺被改变的速度似乎非常重要,因为它能够加强可卡因或是其他毒品的效果。这不仅仅是说多巴胺值提高了。真正重要的是多巴胺释放的速度。

弗可夫还在可卡因和药物哌酸甲酯(利他林)之间作了比较。利他林同可卡因的作用极其类似的是,它也是挡住多巴胺搬运工的去路。然而口服瑞特林不会导致欣快感,因而也不会让人上瘾。它的吸收速度太慢了,因而无法产生上冲感,所以给孩子吃这种药(来治疗注意力不集中方面的疾病)不会上瘾。然而如果给孩子注射瑞特林,就会令他们体验快感,结果也就完全不同了。在染上毒瘾的过程中,药物的摄入速度是关键。这就是为什么尼古丁膏不会让人上瘾,而含有相同数量可卡因的香烟却让人不可自拔。

大卫.普雷在秘鲁也发现了同样的特点。他首先注意到古柯叶子嚼食者的一个特点就是他们血浆里的可卡因水平高得惊人——当然与美国用鼻子吸食可卡因的瘾君子的血浆水平记录一样高。那为什么秘鲁人嚼古柯叶子的时候并没有欣快感呢?他设计了一系列的实验来比较嚼食,用鼻子吸食和抽同等数量的可卡因会有什么样不同的效果。实验结果如他所料:

快感与血浆药物浓度改变的速度而不是血浆药物浓度的绝对数值有关。如果你考虑一下,就会发现凭直觉就可以明白这一点。如果你想开怀畅饮,就不会整个夜晚都只喝上几杯啤酒。只要灌下两杯龙舌兰酒,你马上就会飘飘然起来。两倍龙舌兰酒里的酒精含量可能不比那些啤酒的酒精含量高,但是你可以在很短很短的时间里吸收掉它,从而获得这种飘飘欲仙的快感。再来看看娱乐毒品,由于它们被提炼得越来越纯,摄入人体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因而产生的快感也越来越强烈,带来的伤害也越来越大。

不仅仅只有科学家才认识到毒品到达大脑的速度越快,其效果也就越明显:吸毒者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传统的看法是,进入大脑速度最快的方式就是静脉注射。然而后来发现,抽可卡因的速度甚至更快:肺部的内表层面积非常大,几乎可以无限量地把这东西带到血液中去。而且,气体刚一充满肺部,含有氧气的新鲜血液就会径直到达大脑。由于“上冲感”进攻的速度极快,因而强度也非常大,抽烟是最容易让人上瘾的吸毒方式。因为“上冲感”的感觉更好,吸毒者想要再次使用毒品的动机就更加强烈,“崩溃”感同样也会变得更强,“上冲感”持续的时间也就越短。

抽安非他明,抽海洛因,抽可卡因会产生严重的问题,都是因为这个原因。注射可卡因,它会在四秒后袭击大脑。抽可卡因则只需要三秒。因此,游离盐基可卡因使用者感受到的欣快感要比一般的可卡因使用者高许多倍。当然上瘾程度也要高上许多倍。

在寻找美国的游离盐基可卡因的来源和提纯可卡因的起源的过程中,我决定给仑.西格尔打个电话。他那本书的封二里有他的小传,上面说他“对毒品的作用方式的了解可能超过其他任何现在还活在世上的人”。这个大话可真是令人印象深刻: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就和魔术师埃迪一个层次了。我有那么一小会儿想把他介绍给埃迪,不过再一想:我怀疑他们也许会合不来。

尽管我一直盼望见到西格尔,但是我怀疑这种感觉实在是一厢情愿:“另一本关于可卡因的书!”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在电话上叹气。“难道这方面的书还不多吗?”也许没什么好奇怪的。给约翰.贝鲁西验尸的是他,最早做有关游离盐基可卡因实验的是他,当美国中央情报局被指控为提纯可卡因交易的同谋的时候,也是让他给他们写一份有关游离盐基可卡因真正起源的秘密报告。他是美国可卡因方面公认的专家,因而无论什么时候毒品出现在新闻里,电视台的人都会拜访他,征求他的评论。他不胜其烦,但无论如何还是同意见见我。

在《极度兴奋》一书中,西格尔称可卡因为“简直就是大脑所能接受的最好的化学物质”。我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解释说人类所知道的所有药物之中,没有哪种“能像可卡因那样产生这种可以重复出现的极度兴奋的体验。”他对这一点的了解使得他早在七十年代早期的时候——那时其他所有的人都死抱着可卡因无害的观点不丢——就断定可卡因具有极强的致人上瘾的潜力。但是,如果通过鼻子吸入可卡因有上瘾的危险,抽可卡因就更糟糕。游离盐基可卡因使用者告诉西格尔说,这个习惯让人快乐到简直都无法解释它到底有多么令人快乐。不出所料的是,他们将之比为性:“感觉好像大脑和肺都参与了进来,”有个人这么说。“性”的说法一再出现:于是西格尔做实验来亲眼看看结果如何,结果他们非常吃惊,甚至担心起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