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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墨西哥往事(第8/8页)

当哥伦比亚人开始这项计划时,他们并不是简单地支付现金,而是按百分比给墨西哥人一些毒品。所以,例如墨西哥贩毒组织运输500公斤可卡因,哥伦比亚人可能会给他们50公斤。这样就使墨西哥人有机会建立属于自己的走私和分销渠道。我认为我们忽视了这一以货以货交易的重要意义。我们认为只要追踪哥伦比亚人,就可以最终捣毁墨西哥的贩毒机构。但现在回头看去,我认为这一战略的弱点就是我们很可能忽略了一个事实,即这一易货交易实际上为墨西哥人提供了特权,使他们得以运作自己的贩毒集团。

由于他们在边境地区从事这种高利润活动,积攒下的大批可卡因,因此墨西哥人开始在美国建立自己的分销网络,这样就进一步形成了新一批的各级有组织的匪帮,这又成为美国政府需要解决的另一个问题。

墨西哥问题令美国如芒刺在背,美国的立法者茫然无措,不知该如何对付。一直以来,有人反复呼吁美国取消墨西哥“禁毒合作联邦”地位,以此种方式对其进行制裁。但由于种种原因这一做法始终没有实现。与哥伦比亚,玻利维亚和秘鲁不同,墨西哥与美国共享3200公里的边境线,美国对于这个近邻国度的腐败问题一直提高警惕。可卡因依然在流通,而墨西哥政府也依然对其进行保护。由于一名禁药取缔机构特工其其.卡马瑞那在瓜达拉哈拉被折磨致死,禁药取缔机构打破了所有的规定,开始不遗余力地缉拿凶手。凶手是一名医生,他在盘问卡马瑞那过程中强迫其使用安非他明以使之保持清醒,这名医生后被绑架,然后抛尸埃尔帕索城。其它罪犯也同样被绑架后除掉。从那以后,这一攻势起到了在拉美地区保护禁药取缔机构特工的作用。贩毒集团的大老板们认识到谋杀美国人是要遭到严厉报复的。

但墨西哥联邦警察方面却不这么看。作为报复,他们把在墨西哥工作的所有禁药取缔机构秘密特工的姓名和地址全都公布出来,登在全国性的报纸上。他们依旧对运毒者进行保护。阿隆.格拉汉姆回忆起一个典型案例:

有个叫克莱托.维利的人,他是那种神秘人物,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但我们了解他详细的情况。在一个军事基地附近我们抓到了好几百公斤毒品,毒源就是这个维利。他是一个非常安静,很低调的人。我们最后抓到了七吨毒品,五架飞机,逮捕了五十个人。而墨西哥联邦法警一直告诉我们这个人根本不存在,这些东西都是我们自己想出来的。最后,在某个时刻我们终于证明墨西哥联邦法警一直在保护这个人。我们于是与他们和这个人分别进联系,并且向他们证明这个人的存在。我们一把证据亮给法警们看,这个人就被抓了起来,到现在他大概还在监狱里。

行动虽然取得了成功,但也付出了代价。格拉汉姆从墨西哥仓惶撤出,因为有人悬赏50万美元要他的命。在墨西哥,即使取得了胜利,也同时意味着失败。根据禁药取缔机构情况机构统计,美国百分之六十的毒品仍然由墨西哥边境进入美国。这一数字多年以来一直保持不变,而且也没有任何改变的迹象。

有人声称说墨西哥毒品的首要人物实际上是政府手中的傀儡:一旦这些人变得难以驾驭,就会失去自己的市场,要么被杀,要么被引渡到美国—他们就变成了墨西哥子虚乌有的禁毒战役中的胜利品。而同时,市场又会被交到其它人的手中,毒品贸易会继续下去。没有人真正有兴趣制止贩毒活动,因为它的利润实在太高了。美国与墨西哥之间的联合行动成效一向有限:例如,1995年美国与墨西哥进行情报共享演习,最终的结果是美方在墨工作多名绝密线人身份全部暴露。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有60人被杀。对于政府系统的定期清洗整顿也收效甚微:1996年,由于腐败问题,墨西哥司法部长一下子开除了整个联邦警察部队的五分之一,超过七百名特工。在一些管区,整个警署被认为腐败得无可救药,因此全部开除,一律实行军管。但毒品贸易仍在继续,平安无事。

1997年,美国毒品之王巴里.麦克卡夫里称赞墨西哥新任禁毒行动组组长杰泽斯.古铁雷斯.里贝洛将军,说他是一个“绝对正直,无可怀疑的人”。两个月以后,就有人揭露里贝洛至少从一名大毒贩处收受贿赂。美国方面所有与其共享的关于墨西哥毒品活动情报价值立刻大打折扣,这些情报交给里贝洛就和交给贩毒集团没有什么区别了。

同时,还有人揭露墨西哥总统卡洛斯.萨利那斯,北美自由贸易区创建者之一,被《经济家》杂志评为“二十世纪最伟大的人物”之一的人,与贩毒集团有关。他的弟弟劳尔后来被逮捕,他被发现持有瑞士银行某个神秘账号的详细资料,这一账号中存有一亿两千万美元。萨利那斯的继任者厄尼斯托.泽蒂约,也同样据称接受了来自于毒品的资金。他使用受贿来的资金支持其总统选举,同时墨西哥与哥伦比亚贩毒集团也为其提供资金,加在一起净得估计超过七亿五千万美元,仅卡利集团就出资达四千万美元之多。整个竞选就是靠钱买下来的。而这些钱中的大部分都来自可卡因。

结束了埃尔帕索边境之旅,我发现自己还有一些剩余时间,于是我决定进入墨西哥,去寻找胡阿雷斯集团,看看他们是不是愿意对这类事情进行评价。

幸运的是我没有找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