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可卡因游戏(第2/9页)

没什么变化,对吗?当然还有其它的。曼恩给我讲了那些没能闯关成功的人骡们,那些又穷又悲惨的混蛋们,他们把可卡因小包藏在胃里,结果那些包装破裂了,他们极其痛苦地死去。即使他们在运货中没有死也没被政府抓住,他们通常也会暴尸荒野,肚子被老板们用刀剖开,以便找回那些没有破的避孕套,希望里面还会剩下一些可卡因。可卡因使人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但如果你真的想猎奇的话,不必走得很远,在八十年代的巴拿马就发生了奇事。

八十年代发生在巴拿马的故事,只需通过看看发生在国家领导人曼纽埃尔.诺列加身上的事情就可以基本搞明白。诺列加出生于1934年,是一名私人子,一个恶棍,五岁时被寄养在一个人家,但他通过某些手段获得了一个军校的奖学金。从他事业的一开始,这位年轻的军官身上就有与众不同之处。他不仅超乎寻常的狡猾,而且色胆包天:他两次被指控强奸,第二次是对一名十三岁的女孩施暴。但他受到了一名幕后操纵的朋友的保护,被免于公开起诉,这个人就是奥玛尔.托利霍斯将军,他是一位军界要人,于1968年夺权。托利霍斯感觉到年轻的诺列加颇有前途,便一直保护他免遭不幸。反过来,诺列加也保证托利霍斯免遭不幸,有一次他挫败了一次反对托利霍斯的政变企图。为了表彰他的忠心,托利霍斯将诺列加提升为中校,让他负责G-2情报机构。这是一个严重的错误。诺列加变得越来越强大,每到一处就扩大自己的影响。托利霍斯控制政客和总统,而诺列加很快就开始控制起托利霍斯来了。1981年,托利霍斯在一次神秘的空难中丧生,诺列加很快就掌握了政权,他控制了巴拿马的国防部队,可以为所欲为地废立总统。

诺列加还有更加阴暗的一面。六十年代末的某一时刻,他与美国情报机构制订了一项协议。他允许美国一万名军人驻扎在巴拿马,包括中央情报局,国家安全委员会和国防情报局的情报信号站,以便从那里监听古巴,尼加拉瓜和绝大部分拉丁美洲的无线电通讯,以此来换取美国对他的行为假装视而不见。更为重要的是他保证了巴拿马运河地区不会出现任何不利情况。

一直以来,巴拿马始终是国际洗钱业的中心。只需要一千美元就可以在银行注册一家子虚乌有的公司,根据巴拿马银行保密法的规定,所有的钱一旦经这一公司转账就再也无法查询。哥伦比亚的毒贩子不愿意看到他们的现金被美国没收,于是开始把钱通过巴拿马转账,到1980年时,这里的外汇储备已经上升到了近二百亿美元。但经过巴拿马中转的并非只有毒品买卖产生的金钱,同样转口的还有供反政府武装使用的枪支和军用装备(这也进一步加深了诺列加与美国情报机的关系),其它同样需要枪支,例如M-19步枪的,还有其它拉美组织,他们也可以在这里进行转口(这样就加强了他与古巴人的关系)。在被别人叫做“杀人犯,独裁者,大混蛋”之前,诺列加又与麦德林集团签订了协议,允许他们从巴拿马运送可卡因,每公斤(2.2磅)收取一千美元。

诺列加的游戏玩得非常精明。他不仅建立起各种国家情报机构让其相互牵制,而且更为深入地参与到毒品活动当中。根据标准的政党路线,他允许麦德林集团在就在巴拿马国境一侧的达里恩丛林区建立一个巨大的可卡因药厂,为此麦德林要付出二百万至五百万美元。在拉瑞.博尼利亚被刺以后,他理所当然地允许集团在巴拿马城设立避难所(据报道,他为此收入达400-700万美元)。实际上,据报道他从事非法活动共计得到二至十亿美元。

接下来就出现了问题。1984年五月,得知达里恩丛林药厂的人越来越多,最后这一药厂被捣毁了。美国政府将这一捣毁药厂的活动描述成诺列加改邪归正的证据,而麦德林的人却不这么看。他们的钱跑到哪里去了?诺列加害怕遭到刺杀,急忙逃到了古巴,在那里他说服菲德尔.卡斯特罗从中调停。最后他把钱退还给了麦德林,于是一切既往不咎。

越来越多的报道详细地报道诺列加与可卡因买卖的事情,随着这些报道的积累,美国发现越来越难以对其置若罔闻。由于诺列加的主要政治对手雨果.斯巴达佛拉博士决定向新闻界详细介绍这位大人物的毒品协议,事态变得越发复杂。不幸的是,斯巴达佛拉的有关想法被泄露了出去,他在1985年九月神秘地消失了。最后他的尸体在哥斯达黎加的一个邮包里被发现,已经被肢解,而且没了脑袋。最后,诺列加手下的二号人物罗伯托.迪亚兹将军在全国电台上宣布,诺列加在竞选中舞弊,杀死了斯巴达佛拉和托利霍斯,并且为哥伦比亚人运送毒品和枪支。

此时的美国人已经受够了诺列加。1988年二月,诺列加在一家佛罗里达州法庭因走私毒品被定罪(美国参议员杰西.赫尔姆斯对国家广播公司称其为“西半球最大规模贩毒活动的最大头子。”)应该做点什么了。

1989年十二月二十日,星期三的清晨,美国军方自越战以来最大的公开军事行动“正义行动计划”拉开了帷幕。两万四千名美军士兵进攻巴拿马,唯一目标就是把这个贩毒的暴君绳之以法。

但不幸的是,他们没有找到他。袭击来得如此迅雷不及掩耳,诺列加连裤子都没来得及提起来,实际上也是如此:他当时正在托库门的一家妓院里。他最终出现在巴拿马城的努里阿提夫天主教堂当中,要求天主教堂为他提供庇护。美国特种部队利用圣诞节的时间,一天二十四小时地播放八十年代的脏话流行音乐,希望能瓦解教堂中人们的意志。最后“撞击乐队”的歌曲《我对抗法律(而法律获胜)》这首歌起到了作用,1990年一月三日诺列加被从教堂中驱逐了出来。他被带回了美国,以贩卖毒品罪被起诉(卡洛斯.莱德成了明星证人),后被判有罪入狱,他将在狱中服刑很长很长的时间。

不管怎么说,故事就是这样的。就样可卡因故事当中的每件事情一样,事情真相更为复杂。实际上谁都知道诺列加多年以来对于美国阳奉阴违,但美国此不加制止:诺列加可能是肮脏的,但他站在我们一边。一名前禁药取缔机构特工杰里.斯特里克勒告诉我,早在七十年代初我们就知道诺列加整日忙于贩毒活动,但我们没采取任何行动。实际上,当有人真的想对他提起指控时,他的卷宗全都神秘地消失了。(由于缺少这些卷宗会使得布什政府为诺列加定罪显得异常困难,因为这些卷宗的丢失使人无法证明他从七十年代早期就参与犯毒活动。)作为回应,在自己的著作《亡命之徒》中,麻醉品及危险药品局(BNDD)特工埃利安.沙农的报道暗示,诺列加应当受到“全面而完整的固定”,或者换一种说法就是被刺杀。但美国还是没有采取措施:诺列加是美国情报部门的长期伙伴,他们打算原谅他,至少原谅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