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阿布思野望(第2/3页)

和吉达相识的日子并不长,加起来还不到一年。

可是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他和吉达共同经历了太多的事情。

昌平血战,饶乐千里追杀。他们在草原上劫掠震国送给突厥的礼物,更斩杀马贼无数。从幽州南下,他们在平棘抓捕凶手;荥阳广武山上,他们共同应战刺客。

一直以来,吉达就好像杨守文的影子一样,默默在他身后守护着。

现在他要离开了,杨守文感到万分痛苦。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有些失魂落魄站在大雨中。这时候,杨承烈走过来,手持一把油纸伞来到杨守文的身旁。

“兕子,吉达在努力成为强者,他追求自己的目标,你应该高兴才是。”

“我是很高兴,可是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觉得难受。”

杨守文装作抹去雨水,顺势把脸上的泪水也擦掉。

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看着杨承烈,强笑道:“老爹,你不用担心我,我只不过是一时有些控制不住罢了。分别什么的,我最讨厌了!怪不得大兄要偷偷上路。”

“呵呵,他已经上路了,你也要努力才是。”

“孩儿明白。”

“对了,明天我也要走了,你可不要再给我露出这小儿女之气。”

“父亲,你要走?去哪儿?”

“我不是和你说过,五月初三是明师忌日,我要去为他上坟。

我明天出发,到终南山至少也要一天的光景,五月初一才能抵达。然后我要在山下斋戒一日,五月初三正好上山祭拜。然后,我要去长安,去拜访一下高祭酒。”

“干嘛?”

“二郎也到了就学的年纪,高祭酒是他义父,已经说了几次,要他去长安求学。”

“哦!”

杨守文点了点头。

杨承烈说的高祭酒,就是前赵州刺史高睿,如今官拜国子监祭酒。

只是他大部分时间都呆在长安,很少过来洛阳。神都虽好,但是从某种程度上而言,终究还是比长安在地位上弱了一筹。那长安,才是这个时代的世界中心……

老爹要去终南山祭师,二郎要去长安求学。

大兄已经踏上了成为强者的征途,而他似乎还在碌碌无为。

这让杨守文多多少少产生了一种羞愧,他回到房间里,换了一身衣服之后,便坐在书桌前发愣。

大家都有事情做,自己又该做些什么呢?

……

第二天,杨承烈也离开了铜马陌。

不过他这次离开,却不是一个人。也许是太久没有和老爹在一起了,杨青奴缠着杨承烈,非要跟着他一同前去。对此,杨承烈自然不可能拒绝。他其实对女儿也想念的紧。

只是青奴跟着,就需要有个人照顾。

于是杨守文让家里的突厥女奴跟随杨承烈左右,同时杨从义和赵宾二人带着四名老军随行。

“我如今不过是一个平民百姓,又不是家财万贯的商贾,带这么多人做什么?”

“老爹,你现在是大名鼎鼎的杨青之老爹,这个身份就很了不起了。

带上几个人,也可以壮壮声势。外面人看到了,也会高看两眼。这叫做包装,你听我的就是。”

杨承烈,竟无言以对。

但他最终还是听从了杨守文的劝说,带着八个奴仆,和杨青奴一同离开了洛阳。

在他离开洛阳的第二天,郑灵芝从荥阳返回。

他带来消息,说是郑镜思要郑虔回荥阳一趟,毕竟算算日子,郑虔出门也有四十多天的时间。

郑虔这一走,铜马陌也变得更冷清了!

仲夏到来,天气越来越热。

杨守文在经过两天的低迷之后,又恢复了活力。

他决定,动笔《三国》。

要知道,他曾答应过李过,要为他写一部关于结义兄弟的故事。那么,还有什么故事能比《三国》更加精彩?而且,他有一种预感,他在洛阳的日子,怕不会太多了!

五月初三,估计杨承烈已经登上了终南山。

杨守文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根据记忆抄写《三国》。

大玉在外面疯了几天,终于回来了。它栖息在院中的大树上,似乎有些不太适应中原这炎热的气候。悟空四兄弟在后院里玩耍,如今的它们,长的也越发雄壮。

小金蹲在门廊上,看着正在午睡的一月,显得格外安静。

杨茉莉在一旁打盹儿,杨氏则在客厅里坐着针线活,整个铜马陌被宁静祥和的气氛所笼罩。

《三国》,不好写啊!

杨守文翻看着《三国志》,不断将里面的熟悉的人物摘抄出来,以方面后期的写作。

就在他看得津津有味之时,费富贵从前院走进来。

“阿郎在吗?”

他走进客厅,低声问道。

杨氏指了指楼上,费富贵便顺着楼梯上去。

“富贵,有事吗?”

“阿郎,外面有一个人,自称吕程志,说是有事求见阿郎。”

吕程志?

杨守文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了片刻,旋即就想起了这吕程志何方神圣。

不就是吕八,那个曾经假冒王贺的吕书生吗?他居然自己找上门来?杨守文颇感惊讶。

放下笔,杨守文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走,咱们去看看。”

他和费富贵从楼上下来,与杨氏打了个招呼,便走出八角楼。

悟空四兄弟见他出来,立刻迎上前,围着他打转,摇头摆尾的,一副亲昵的模样。

杨守文挨个摸了摸它们的头,然后往前院走。

来到客厅,他就看到吕程志坐在那里,而在他的身后,则站着一个灰衣小厮打扮的青年。那青年的个头不低,应该在六尺靠上,脸上则是一派忧虑和焦急之色。

“吕先生,怎地今天有空来我这里做客了?”

杨守文笑着走进客厅,吕程志忙站起身来,微微欠身,脸上则露出了尴尬表情。

前次,杨守文登门拜访,邀请他出山帮忙。

他当时不但是拒绝了,而且言语中对杨守文颇有不信任之意。

可没想到才不几天的功夫,自己却要求上门来。这也让吕程志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当杨守文走进来的时候,他才会觉得尴尬。

“杨公子,我……”

“坐,先坐下再说。”杨守文一副非常热情的模样,不等吕程志把话说完,就堵住了他后面的话,然后把他按在席榻上,“早就想请吕先生来家里做客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还想着过几天让人过去邀请,没想到吕先生自己却找上门了。”

这话什么意思?

吕程志张了张嘴巴,苦笑道:“杨公子,有道是无事……”

“对了,我记得吕先生当初在昌平时,曾对我酿出的清平调赞不绝口。”

“呃,是。”

吕程志正向往下说,却再次被杨守文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