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帝国主义干涉中国内政(第7/20页)

正在中共军在东北受着挫折的时候,马帅又要求蒋主席于六月六日下令东北停战十五天,使中共再获得机会,确实履行其以前签订的协定。并指示在此十五天内对恢复国内交通之详细办法及进展必须获得完满之解决。其时希尔上校曾把马帅与周恩来关于交通问题之谈话纪录交来,其中要点仍不外1.拆除铁路沿线碉堡,2.修复铁路后不再用以运军队,3.修复后之管理问题。自后我等日与希尔上校商拟细节,希尔则以极审慎的态度逐日奔走于双方。

六月十五日,军事三人代表签订一件东北停战协定,但中共藉停火令的颁布,再事重整旂鼓。不但在东北到处攻击,即关内山东方面,发动全面攻势,韩庄的运河桥甫经修复又遭共方炸毁。在此情况下更没有修路的可能。十五天的停战期满,马帅更要求国府主席将停战期限延至六月底,俾予共党以更大的机会,期对于停止冲突恢复交通等问题获得完满解决。

共方坚持拆毁铁路线碉堡、修复后铁路归其管理

在这个停战期间俞部长大维约了我和路政司萨司长福均、石局长志仁,于六月廿三廿四两日到南京宁海路马帅行馆,与共方举行恢复交通正式会议。宁海路是南京新闢住宅区裏的一条干路,五号又是一所建筑相当伟大的私人住宅,环境极为优美。自从卅五年五月五日正式还都,马帅由重庆迁到南京,即以这裏为行馆,时常冠盖云集。那天我们是在客厅裏一张长桌子上会谈。长桌子的一端坐着马帅,马帅的右方坐着国府的代表们,左方坐着共方的代表们。俞部长的对面是周恩来,我的对面是滕代远,萨司长的对面是黄逸峰,石局长的对面是章文晋。会议的主题自然是关于恢复交通。马帅坐了主席的位子,依然表情严肃。俞部长说话不多,说必中肯。周恩来态度傲慢,时出恶声。滕代远这人我没见过,也没有听见过他的名字,他始终一言不发。黄逸峰曾在京沪沪杭甬铁路任过事,铁路稍有认识,对我的过去似乎很清楚,常提及我从前修筑粤汉铁路和三段统一之事,说话较轻鬆随便。章文晋则是一个翻译,就外表来说,到还文雅。这次会议依然是几个旧问题。共方要拆去沿线的碉堡。黄逸峰甚至夸说共方可担任拆除全国各铁路沿线的碉堡,可谓狂妄之至。至于修复后的铁路归其管理,我方绝难赞同。至于共方交还所拆下的路轨材料,则始终支吾其词。六月下旬正是南京开始酷热之时,马帅不断的喝冰水,也不断的徵询双方的意见。廿三的一天讨论不完,廿四又再来一天。翻来覆去,总是纠缠着几个问题。经过了两日的谈判,总算通过了办法条文七条,获得文字上之协议。此不过马帅返华后在停战期间的一连串会议的一种,此外自更有重要的政治及军事各会议,也在六月中旬下旬内不断的进行。

共方对停止冲突及恢复交通自然没有一点诚意,对于开会祇是一种拖延的手段。所以打打又停停,停停又打打。对于交通破坏了稍修复,修复了又破坏,又是自然之理。在此停战阶段期间,七月一日正太铁路居然修复通车,而粤汉铁路那时未受共军破坏影响,祇是日军留下的破坏,亦于七月一日全路修复通车,此为近月来交通上一点曙光。

惟七月八日起津浦北段又有毁路之事,同时美国善后救济总署在华工作人员竟去电美国阻止救济物资运华,总署乃宣布暂时停运。该署在华分署不少亲共份子,影响美国政策甚大,因此有一时期所有恢复铁路之物资不能运赴长江以北应用,这又是共产党的一次胜利。

共军大肆破坏铁路 马歇尔故意庇护中共

自赫尔利将军离华后,美国驻华大使一直虚悬,经马帅之保荐,美国乃派司徒雷登为驻华大使。正在斯时(卅五年七月中旬)。时局又紧张,各地战事皆起。苏北如皋扬州等地有事,津浦铁路南段张八岭嘉山管店一带铁路又遭破坏。

八月一日起共军又在方始修复不久之正太铁路榆次至娘子关一段施行全面破坏,白羊墅站已为共军佔领。自后之半月间,正太同蒲两铁路已全面被破坏。共军又扰陇海路,黄口杨楼一带又迭受破坏。胶济铁路一面限期抢修,一面继续破坏。八月十四陇海路码山李庄兴隆罗王等站失陷,徐州开封间全段不通。八月十七日中共在延安广播动员,如此再有何修路可言。

九月八日多事的正太路居然修复试车。廿三日陇海路开封徐州段又修复通车。但才五日,兰封罗王等站又被炸毁,列车出轨。十月一日共军又开始破坏平汉铁路北段,保定南北被袭,津浦铁路泰安南北亦被破坏,而和平谈判仍在日日进行。十月七日平绥铁路西段由绥远抢修至大同。计自胜利以来平绥路的抢修比较顺利,沿线军纪甚好。

十月十日国军收复赤峰,进逼张家口。十一日国军进入张家口。十六日国府蒋主席发表声明。重申政府期致和平的诚意。十一月一日津浦铁路徐州至临城段修复通车。为国民大会将要召开,十一月八日蒋主席再下令停战。十一日平绥铁路北平至张家口试通列车。十五日制宪国民大会开幕,共产党虽拒绝参加,且撤退代表团以示不合作,但其兇焰亦稍杀。十二月十二日胶济铁路在丈岭附近修复接轨全路通车。

十三日平绥铁路大同至张家口接轨,由是平绥全路复通。十五中牟陇海路黄河便桥通车。十六北平至保定又告复修通车。此为制宪期间恢复铁路交通工作上一难得的进展。

马帅正为调处国共冲突感觉到走头无路之时,美国杜鲁门总统忽调其返国,荣任国务卿之职。三十六年一月八日马帅遂离南京飞返美国。临行发表对中国局势的感想,其来华任务至是告一段落。

马帅归国任国务卿后,对于美国今后对华政策影响更大。是月月底,美国国务院宣布退出军事调处执行部及三人小组,今后的铁路交通依然是无法恢复。

综计民国三十五年一整年为马帅进行调处最重要的一年,亦为破坏交通以及抢修铁路最多事的一年。这一年中,铁路轨道被破坏合共一千四百九十二公里,大小桥樑被破坏一千三百八十四座,车站一百二十七处。修复方面,计修好轨道一千五百九十四公里(一部份在长江以南不是共军所破坏),桥樑三百九十三座,车站二十二处。

同一年间铁路用款用于抢修者法币六百三十亿元,用于修复者一千三百三十九亿元,用于整理者二百三十四亿元。财力物力的无谓消耗如此。至于人力,则我眼见数以千百计的员工日夜为恢复交通而与恶势力搏斗。在材料与设备十分缺乏情形之下,用其万能之双手,以接驳此柔肠寸断的交通路线,其中员工不乏为中共所掳去,抢毙、毒打、威逼、幽禁,或在工作地点跌倒、压伤,或积劳得病,仍不顾血汗与泪水来尽其职守,这群无名英雄当不至给人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