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宗昌:天下第一无赖(第2/6页)

1905年,张宗昌24岁。是年,日俄战争以俄国战败而告终。帝俄被迫放弃南满权益,俄军全部撤回俄境。

俄军的命运与被捆绑在俄国战车上的张宗昌息息相关,俄军战败后,张宗昌所部也决定予以解散。遣散办法是每人发3个月的饷,另外每人加发路费70卢布。当时,每个士兵每月薪饷为25卢布,3个月薪饷的遣散费为75卢布。张宗昌将款项领到手,3个月薪饷的遣散费如数照发,而路费一事则只字未提,全部扣发。只此一项,张宗昌便赚得金卢布不下百万,陡然而成巨富。

俄罗斯历险

正当张宗昌无所事事、百无聊赖之际,恰有俄国资本家拟招募华工5000人,前往西伯利亚开采金矿,矿址在鄂霍次克海和白令海峡沿岸地方。该地临近北极,气候严寒,人迹罕至,一般老百姓均不愿去此严寒不毛之地。因此,俄国资本家只得在海参崴一带招募工人,而此地多亡命之徒,颇难驾驭。张宗昌在俄国人心目中享有很高威信,在此等人中也颇有威望,因之,张又首当其选,充任总工头,前往西伯利亚淘金。

张宗昌在金矿任总工头时,不仅学得一手颇为出色的淘金技术,而且把自己锻炼成为一个出众的猎手。由于工作需要,他每年必须往来于金矿和海参崴之间达五六次之多。而这些地方地处偏隅,交通不便,冬天只能利用当地土著的雪橇,夏季只能利用当地土著的渔舟。该地原属满洲,其族男人脑后均有发辫一条。每当雪橇奔驰时,发辫飞扬,呈一条直线,滑行速度之快,于此可见一斑。张宗昌在其地生活数年,时与他们往来,有时还随他们出猎,射杀猛兽。因此,张宗昌不仅锻炼了枪法,而且还通晓各种兽类习性,成为一个有经验的猎手。

其后,金矿因经营不善,颇多亏损,张宗昌乃辞去总工头职务,踏上返回家园的征途。张宗昌在金矿担任总工头期间,大约赚得了四五十万卢布,又算是发了一笔大财。此刻,他想无论如何再也不能像上次那样荒唐,转眼间竟然将偌大一笔钱财花得一干二净。吸取了上次的经验教训,他决定尽快返回家乡,不能在各地多事逗留。谁料想,刚刚回到海参崴便被包围,好不容易才得以脱身。

张统领发财还乡的消息不胫而走,离开海参崴以后,仍然和上次一样,不管是在哈尔滨、长春,还是在奉天、大连,每到一处,旧日好友蜂拥而至,热情挽留,日日夜夜酬酢不已。当然,在此等人中,也必定有一些生活困难开口求助者,他仍然一如既往,慷慨解囊,从不吝惜。几个月后,总算回到家乡。但是,这次情况并不比上次好多少。因为沿途应酬又把大部分钱财花掉,所剩无几,连孝敬父母和馈赠亲友的钱都不够用了,哪里还谈得上买房子买地,广置田亩房舍,富家翁的美梦终成泡影。他不得不再次离乡背井,返回海参崴。据说,他此刻已是一贫如洗,连返程路费都是借贷而来的。此后,他便闲居在海参崴。

20世纪初,海参崴的人口估计约有一二十万,其中华人占3/5,他们大半来自山东省。有名的双合盛号大股东张某,出身寒微,只因他身材魁梧,热心公益,被推为华商总会会长,而他的经济势力以后更伸展到中东路一带。

张宗昌通过同乡介绍到这里的阿列乌斯卡亚大街华商总会,担任了门警中的一名小头目。当时俄罗斯海参崴一带胡匪猖獗,商界深受其害。张宗昌却对胡匪的行动规律、作案特点极为熟悉,故此时胡匪的为害案件屡屡被张侦破,张宗昌也因之受到华商会青睐。当地的一般中小商人、走贩都不时孝敬他,托庇于他的名下。随后他又着手强化与俄国军警的关系,所以不久他就成了海参崴一带中国黑社会中炙手可热的骄子。

张西曼在其回忆文章中说:张宗昌当时在海参崴包捐、包赌,包庇戏园、烟馆,似乎可以使他们免除一切外来的突然威胁和迫害。但是日久弊生,他竟自擅威作福起来,戏园中的好座要酌量留给他,新到的妓女要让他享受初夜权,一切走私和非法生利的小本生意,他可以抽头分红。他的俄国朋友们当然也在这些途径上朋比为奸,平分秋色。

据袁书娥在世时回忆道:张宗昌28岁那年,离开海参崴曾去刘子良家,由刘做主将年已20岁的侄女袁书娥许配给了张宗昌做“两头大”的妻子。所谓两头大,即两个妻子都属于正室大房之妻。喜事是在奉天办的,张用红轿子娶了相貌端庄秀丽的袁书娥,二人婚后感情十分要好。不久,张宗昌的钱花光了,需要返回海参崴,袁书娥未随同前往,而是由其妹妹陪伴住在奉天,待张的工作稳定下来后,她也去了海参崴。

张宗昌对于被自己看作朋友的人,一向是真心相待。

在海参崴,替张宗昌摇笔杆的人是华商总会的年轻书记孙某。革命党人张西曼借着与孙某的文字之交,同张宗昌逐渐有了交往。

张西曼在海参崴时,常被几个思想进步的俄国朋友邀往山林打猎,或到海边游泳、钓鱼,就借野餐休息的时候偷看“禁书”,彼此纵谈中俄两国的革命理想和事迹。因为山林打猎的机会较多,张宗昌曾好意劝阻他,要严密提防胡匪绑票勒赎的危险。张西曼于是托张宗昌代买一把手枪以为防身之用。

一天,张宗昌的部下约张西曼在华商总会的四楼小室中看货。原来是一支勃郎宁式手枪,虽然玲珑可爱,却没有保险机的装置,因而没有成交。那卖枪的见不能成交,将枪插入裤袋内怏怏地下楼。人们刚刚掩门就座,猛听轰隆一声,开门一望,见那人倒在三楼扶梯旁抱膝呻吟,过去一问,知系指触扳机被子弹击穿了右趾。他被张宗昌骂了几句,立刻被送入医院救治。从此,张西曼和张宗昌的关系由于孙某从中牵线看戏、吃饭,日益密切起来。

张宗昌在俄国的打工经历,为其日后飞黄腾达奠定了基础。

白俄兵团,铁甲列车

在1921年,也就是民国十年前后,张宗昌其实并不得意。以前,他依附北洋政府直系冯国璋,混到一个新编第六混成旅旅长,后又升师长。1918年出兵湖南援湘之役,却坏了事,退守江西,结果被江西督军陈光远乘危包围,部队被缴械,士兵则遣散或改编。张宗昌秘密出走,再投直系曹锟,不被收容。他出关转向张作霖倾吐投效之意。关外王收留了他,却不重用。

第一次直奉战争时,张宗昌争取机会,平定高士宾在吉林之乱,张作霖委他任师长,兼绥东镇守使,驻在中俄边界,给养限额,装备欠缺,士兵多徒手;出操时张宗昌带领徒手士兵爬山越岭,进行体力训练。有一天,奇迹出现了。他在山上遥望,发现远处山沟里躺着一个人,心觉诧异。此地人迹罕至,怎么会有人?于是派人去察看,士兵回来报告说是个外国人,不懂中国话。从服装上看,像是俄国军官。那人饥寒交迫,好像有病,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