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内战:法萨罗与塔普苏斯(第5/9页)

然而,不久公民取下灯塔岛,从这里非常接近泊栖大型船只的东边港岩石狭口。因此,恺撒的船队被迫留在东边港口之外的海面上,他跟海洋的联系变得非常单薄。恺撒的舰队在锚地被优势的敌人海军连连攻击,既不能避入港口——因为灯塔已失,使内港落在敌人制御之下——也不能撤,因为锚地若失则将切断恺撒与海的通路。由罗德水手的精良技术,勇武的军团战士虽然总是战胜,但亚历山大人则一再增援,顽攻不息。被围者完全处于守势,任围攻者选择攻击时刻,而只要战败一次,恺撒就可能被封在港中,甚至可能全军覆没。

灯塔岛的收复势在必行。恺撒乃发动双重攻势,一从港口,由小船攻击,一从海面,由战船,因而重取该岛及堤防的前半部。当攻克堤防的第二个洞口时,恺撒下令停止,在此筑起横墙,与城市阻隔。但在挖沟者周围产生猛烈冲突战时,罗马部队放下了灯塔岛近处的堤防驰援,这时,一支埃及部队突然来袭,登上该段堤防,从后面攻击聚集在横墙附近的罗马士兵与水手,将之在狂乱中群驱入海。罗马船只救起若干,但大部分——包括约士兵四百,水手更多——则遭溺毙。将军本人也不得不入船中避难,但该船复因荷载过重而沉,恺撒乃游泳至另一艘。损失惨重,但灯塔岛终于收复,堤防至第一洞口处亦掌握于恺撒手中。

小亚细亚援军抵达

援军终于抵达。抵达的是米特拉达悌六世一系的能将,帕加马的米特拉达悌(他自称是前者的私生子),率领一支混合部队——黎巴嫩王子的伊提利亚人,詹布利库斯的贝都因人,安提帕特领导下的犹太人,以及西里西亚与叙利亚的社团所提供的部队。米特拉达悌抵达当日,即幸运地占领了佩卢西翁,由此处,他循公路驱军孟斐斯,意在于尼罗河尚未成多歧分岔的三角洲之部位渡河。在这段行军过程中,他的部队不断受到栖居于这一带的犹太人的资助。

埃及人在小王托勒密的率领下(恺撒释放他,为图熄灭叛乱之火,但归徒然),派遣一支部队,意图在尼罗河彼岸阻挡米特拉达悌。在孟斐斯过去,两军在所谓的犹太营相遇。但受过罗马式战术训练的米特拉达悌却终在孟斐斯渡河。而恺撒,在得到援军抵达的消息后,用船将部分部队运至亚历山大西边的玛瑞湖之端,绕湖沿尼罗河逆向而上,跟沿尼罗河顺向而下的米特拉达悌会师。

尼罗河的战斗

会师未遭阻碍。恺撒于是追击撤退的埃及王入三角洲,虽然埃及前锋前有深运河,仍在初战之下即将之摧毁,立捣埃及军营。军营在尼罗河与沼泽之间的高地上,与尼罗河仅隔一小径,而沼泽则难以涉过。恺撒下令同时从前方与侧方——沿尼罗河小径——攻击,第三支部队则攀上营后高地不为人见处。结果全胜。军营被克,未倒于刀下的埃及人,在企图逃向尼罗河中的舰队时遭溺。在负载过众而沉没的船只之一中,那年轻的埃及王也葬身于他祖国的河水。

平复亚历山大

此战过后,恺撒立即一马当先,率其骑兵,由陆路直入被埃及人占领的首都区。敌人着丧服,持众神像接待,向他求和。原先留守的军团官兵见他胜利而回,狂喜无限。那胆敢阻挠世界之主的计划、并险于一发之差就把他毁灭的城市,现在交到他的手里了。但他却是一个真正的统治者,不会采取复仇的措施,以往日对待马西利亚人的方式对待亚历山大人。他向人民指着那因舰队焚烧而失去谷仓、举世著名的图书馆与其他重要公共建筑的城市,鼓励他们只当热心培育属乎和平的艺术,尽速治愈他们所带给他们自己的创伤。

其他方面,他使亚历山大的犹太人获得希腊居民所享受的权利;罗马占领军换防,原先服从埃及王(至少名分上如此)的罗马军由正式的卫戍部队替换,此卫戍部队由被围攻的两个军团主力,另加稍后由叙利亚调至的一个军团,而司令则由他亲自选任。他有意选择了一个名叫鲁菲欧的人,他是能干的战士,他的父亲是由奴隶得释的自由人,由于这个生身关系,他不可能辱没了恺撒对他的重托。克娄巴特拉和她的小弟弟得到罗马保护下的埃及王权。阿尔西诺伊公主遣往意大利,以免成为埃及人再度叛变的口实——埃及人以他们东方的惯性,忠心于王朝,但对国王个人却可漠然。塞浦路斯成为罗马行省西里西亚的一部分。

恺撒在亚历山大时罗马的情势

同罗马国内震惊世界的事件相比,亚历山大的变乱似乎微不足道,然而它的影响却相当大,因为它迫使恺撒延搁了他的本务,而从公元前48年10月至公元前47年3月,同犹太人与贝都因人并肩作战,驱散城市暴民。而这时的恺撒却已是一切,一切的事务都必须由他决定。个人统治实已开始。君主政体已临,但君主却未至,因此处处狂乱。就以这段时期而言,恺撒派和庞培派一样,群龙无首。处处事务均由干练的军官在决定,然而决定得最多的则是偶然。

反恺撒同盟在非洲重新集结

确实,由于自内战开始,立宪派即绝对统治埃及,此处的事态相当严重。直至法萨罗之战,朱巴王均系埃及“事实上”的统治者。他消灭了库里奥,他的飞骑兵与无数的弓箭手则系军队主力。庞培派任的总督扮演的角色是如此无足轻重,以致库里奥军被俘的罗马官兵也得交予朱巴王,坐视彼等遭诛或发遣内陆。

法萨罗之战以后,情势有所改变。除庞培以外,败部领袖没有一个想要逃往帕提亚。他们也很少思及以联合力量来制御海洋;马库斯·屋大维在伊利里亚水域孤立,没有长远的战绩。共和派与庞培派大量流向非洲,因为只有这里仍可能发动对谋位者的光荣合法战争。慢慢的,这里聚集了法萨罗之战的残部,底耳哈琴、科西拉与伯罗奔尼撒的卫戍部队,以及伊利里亚舰队的残余。第二总司令梅特鲁斯·西庇阿,庞培的两个儿子格奈乌斯和塞克斯图斯,共和派政治领袖马库斯·加图,干练的军官拉比努斯、阿夫拉涅乌斯、佩特列乌斯和屋大维也在此会合。

设若移民者的力量已经减少,则他们的狂热宁可说更为增加了。在休战的旗帜掩护下,他们继续谋杀俘虏,甚至恺撒的军官;不仅如此,那党派偏执与蛮性未改的朱巴王甚至发下圣旨,凡有同情敌人之可疑性的城池一律焚毁,居民老少不留——有些城镇真正毁于这狂妄的理论。事实上繁荣的省府乌提卡如果不是加图极力干预,也已遭同样命运,因这个城市自古以来即像迦太基一样,成为努米底亚王嫉妒的珠宝,何况该城的公民确实有偏袒恺撒一边的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