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2页)
所有这些中产阶级的大多数成员,至少就他们大半是双元革命之后的产物而论(参见《革命的年代》“导言”),有一个共同之处,即他们过去或现在的社会流动性。从社会学的意义上看,正如一位法国观察家在英国所注意到的,中产阶级主要包括正在社会中攀升的家庭,而资产阶级则是已经到达顶点或一般被认为已位于高原之上的家庭。[14] 但是这样的快照,几乎拍不出这个动作的发展过程;这个过程,似乎只能由类似于电影的社会学予以捕捉。“新社会阶层”是甘必大(Gambetta)眼中法国第三共和国政权的基本内涵——他无疑是想到像他这样的人,可以在没有事业和财产的背景下,通过民主政治而得到影响力和收入。“新社会阶层”甚至在大家认为“已经到达”之时,也不曾停下脚步。[15] 相反,它们已“达到”改变资产阶级性质的程度吗?那些靠着家产悠闲度日的资产阶级第二代和第三代——那些有时会反对仍是资产阶级核心的价值观念和活动的人——不应该算是资产阶级吗?
在本书所论时期,经济学家并不关心这样的问题。一个以追求利润的私人企业为根本的经济(如无疑支配了西方“已开发”国家的经济),不需要其分析家去思索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构成“资产阶级”。从经济学家的观点来说,唐纳斯马克亲王(Prince Henckel von Donnersmarck,帝制德国时仅次于克虏伯的第二大富豪)在功能上是一位资本家,因为其收入的9/10是来自他拥有的煤矿、工业和银行股份、房地产合股,以及1 200万—1 500万马克的利息。另一方面,对社会学家和历史学家来说,他的世袭贵族身份绝非无关紧要。因此,将资产阶级界定成一群男女组成的团体,以及这个团体与下层中产阶级该如何区分的问题,和分析这一时期的资本家发展并没有直接关联(只有那些坚信资本制度有赖于个别的私人企业家的人,不这样认为),不过,资本家的发展当然反映了资本主义经济的结构性变化,而且可以阐释其组织形式。(当时有一些思想家主张,官僚化和企业家价值观念的日益不为大众所喜以及其他类似的因素,会逐渐减弱私人企业家的作用,因此也逐渐降低资本主义的作用。韦伯和熊彼特便是持这种意见的代表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