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坛根儿下的日月 王春茂、严秀芹口述(第6/6页)
定:您后来在哪儿当工人?
严:天坛针织厂。那儿是我们组织起来的,就是挖防空洞那年,注343我们有几个人出来挖防空洞,还炸油饼,也搞那个看机器,这么干起来的。我这就不错了,我怎么着,先头我退休拿多少钱呢,不叫退休,退养,拿12块钱也不是19块钱,钱特别不多,人家一问干吗去呢严姐?我就说我领我那一壶醋钱去。钱太少了,就您这钱还叫开工资?结果慢慢慢慢一年一年,多少年了,就这么长,反正不长二十,也长四十,一月老长点儿,现在给我长到四百二,每月开支有我四百二,你还有什么说的。他比我多,他也该多了。
我们过去住那房子,夏天一下雨,底下泡着,上头也漏着,那边炉子还冒着火,他下班一进门,说这还能住吗,不行,我得找领导去,赶紧回去天坛找领导,领导赶紧就来了,说不行,得赶紧搬。领导说那住哪儿呢?说让我们住西门,他说住西门不合适,西门是游览区,游览的地方,你搬进去安个家那算什么呀,那你上哪儿去呀,他说就上我办公室去吧,神乐署那大院里头,就搬那儿去了。那儿是个犄角,三面的廊子,住了三家,北边一家,犄角里头一家,墙后头还一家。进我们那门,再奔他们那门儿,我们是住一个刀把儿,一间屋子。那门口都没有这张桌子这么大的地儿,还得搁一个火,三家就一个犄角,仨火你怎么搁呀。你说我怎么忍呢,一直就在那屋子住了31年。1988年,1989年搬到这儿,十几年了。提起那时候,今天我还跟他说呢,我说现在谁住什么样的房啊,我听着都不眼红,我现在这套房,我特满足满足的了,我特知足。
刚到这儿来的时候,这儿还没成立居委会呢。我就爱在街道上搞搞什么活动,我是那儿的积极分子,计划生育一直是我,不控制都生俩孩子怎么弄啊。
提起那会儿我真想哭,我奔到这份儿上不容易,咱们这国家我奔得有劲,知道吗?我小时候我捡煤核的时候想这么干呢,行吗?你上哪儿干去?你只能凑人而过,人家让你凑就凑,不让你凑你就凑不了。我现在知足得了不得我,真的,没想到,我没想到。我三个孩子也都不错,都上班呢。
嘿!我就说了,我就念叨共产党好,谁说也不行,我就认为是共产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