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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竞争、毁灭,还是融合:世界的发展趋势(第10/11页)

美国也许将率先研制出反弹道导弹防御系统、机器人、纳米武器、能够控制敌人计算机和机器人的计算机技术以及将太空军事化的卫星。可能的风险之一是美国会在2040年之前部署它那些尖端武器,美国的领导者也有可能为了改变他们长期的战略下滑而去开发具有巨大优势的科技。不过,我觉得这不大可能发生。即使是在20世纪50年代初的紧张局势下,美国也没有在苏联建立起核武库之前去攻打它。真正的风险是,那些害怕美国的军事实力在未来几年来会产生突破的国家可能会选择首先出击而不是坐以待毙。德国在1914年发动世界大战,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出于这种想法。

21世纪要维持和平的话,需要很强的政治手腕。在这本书中,我已经讨论过,伟大的人物或者愚笨之人从来没有决定历史的发展方向。我认为,这些人所能做的,最多只是加快或者延缓历史的进程。即使是最糟糕的决定,例如公元530~630年之间拜占庭查士丁尼国王与波斯库斯鲁国王开战的决定,也只是加快了崩溃的速度。假如查士丁尼和库斯鲁没有发动战争的话,西方的社会发展也许能恢复得更快,不过就算他们发动了战争,社会发展最终也会恢复。

但是,自从1945年以来,领导者却真的有能力改变历史。赫鲁晓夫和肯尼迪在1962年的时候就差点改变了历史。核武器的产生容不得我们犯一点错误,也没有机会重来。过去我们犯错的结果是导致社会衰退或者崩溃,而现在,这些错误将直接导致我们的灭亡。领导者有史以来第一次起着决定作用。我们只能希望,我们的时代像之前的大部分时代那样,可以获得它所需要的思想。

在第十一章我提到,西方得以统治世界只是一种可能性,而不是一种确定性,对21世纪的大竞赛而言,更是如此。现在,我们的胜算看起来并不大,但是我认为,如果我们的时代能够得到它所需要的思想,那么奇点将很有可能取得胜利。

如果在接下来的50年里,无污染的可再生能源能够替代碳氢化合物,那么它们就会减少(很显然不是消除)大国在不稳定弧形带里相互争夺资源、争斗不休的风险。它们也将减缓全球气候变化,减少弧形带里的压力,并且可能比工业革命更大幅度地提高粮食产量。如果机器人技术像很多科学家预测的那样有很大的进展,那么智能机器就有可能使发达的欧洲国家和日本避免人口灾难,为它们国家的老年人提供廉价的照顾服务。如果纳米技术也能达到人们所宣传的程度,我们甚至在21世纪40年代前就可以净化空气和海洋了。

但是最后,我们只能依赖一个预测,那就是无论是世界末日还是奇点都不可能真正赢得这场比赛,因为这场比赛没有终点线。即使到了2045年(这个时间是库兹韦尔认为奇点到来的时间,是约瑟夫·什克洛夫斯基和卡尔·萨根认为世界末日最早来临的时间,是广岛和长崎被原子弹袭击后的一个世纪),我们也不能宣布历史结束了,宣布哪一方赢得了比赛。如果——我认为这有可能发生——在21世纪中期,世界毁灭的可能性还是很低,社会发展指数也超过了2000分,新的奇点改变人类的意义远远超过结束这场比赛的意义。

我们不妨以长远的眼光看待今天我们所面临的威胁。这些令我们感到害怕的威胁似乎和过去那些不断推动变化的力量有很多相似之处。相对突然的多次环境变化会使得物种变异,改变它们的基因。180万年前,非洲东部森林的干旱完全有可能产生比能人更为先进的物种。现在的21世纪,某种类似的事情又一次发生了。

大规模的灭亡正在发生,每20分钟左右就有一种植物或者陆地动物消失。2004年的一份研究预测,可能出现的最好结果就是,2050年之前,世界上的1000万种动植物中只有9%面临灭绝,不过大多数生物学家预测生物的多样性将减少1/3~1/2。一些生物学家甚至提到了第六次大灭绝,认为到2100年,世界上2/3的物种都会灭绝。人类可能就在这些灭绝的物种当中,但是21世纪的残酷情况不仅仅是将人类从地球上抹去那样简单,而有可能像180万年或者10万年之前那样,为具有新型大脑的生物体创造条件——这种情况下,这个大脑就融合了人脑和机器——从而替代人类。这时的天启骑士没有蹂躏我们,而是加快了我们步入奇点的步伐。

但是这个奇点也许和世界末日一样可怕。在库兹韦尔想象的世界里,随着人脑和机器智能在21世纪40年代的融合,奇点的发展也会达到高潮,并且我们当中有幸活到那个时候的人事实上就会长生不死。但是那些最有经验的人们——美国军队的技术专家们——认为事情并不会那样发展。例如,美国前上校托马斯·亚当斯(Thomas Adams)就认为战争已经超过了“人类空间”。因为武器变得“更快、更小、更多了,并且创造了人类难以控制的复杂环境”。他还认为,技术“正迅速地将我们带向我们不想去但又不能避免的地方”。人类和计算机的结合也许只是人工智能彻底代替人类的一个短暂的过渡阶段,正如人类代替了早期的猿人一样。

如果这就是21世纪末奇点要带我们去的地方,那么这将意味着人类的结束,同时结束的还有人类的懒惰、贪婪以及恐惧。在这种情况下,我所谓的莫里斯定理——变化是因为懒惰、贪婪和恐惧的人们(他们往往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了获得更简单、更有益和更安全的生活而产生的——最后也将被扭曲。

社会学也将走上同样的道路,虽然我们还不知道哪一种形式将统治机器人社会,但奇点肯定会彻底毁灭原先的地理格局。东西方之间原先存在的差异对机器人来说也毫无意义了。

当2103年的历史学家(如果到时还有历史学家的话)回望碳基智能到硅基智能的转变时,他们将惊讶地发现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实上,正如我之前提到的,这就像从狩猎采集者到农民的转化、从村庄到城市的转化、从农业到工业的转化一样不可避免。同样显而易见的是,自冰河时期末期以来,从原先的农业核心发展出来的地区传统注定要融合成一个单一的后人类世界文化。现在看来,21世纪早期人们对西方的统治以及这种统治是否会继续的担忧有一点滑稽。

东西交汇:如果没有了东西之分

这听起来有些讽刺意味。在这本书的开头,我就做了一个假设,假设1848年中国皇帝将艾伯特带到北京作为人质,然后在接下来的十一章里我解释了为什么事情没有这样发生。对于本书的主要问题,我认为答案是地理因素:是地理而不是人类,将洛蒂带到了巴尔莫勒尔堡,而不是把艾伯特带到了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