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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点了点头。男人一口气说出了五个疑虑:一、女人的飘飘秀发,是粘接上的吗?二、女人的眼睫毛,是栽种的吗?三、女人的高鼻梁,是用隆鼻术垫起来的吗?四、女人的红嘴唇,抹唇膏了吗?五、女人的一对耳环,是纯金的吗?
女人爽快地掏出了五个证件。女人说:“先生,您自己看吧,我可以保证,我的这些证件绝对是真的,是经过认证后发下来的。”
男人很认真地查看到了五个证件。女人的长发果然是粘接的,飘飘美秀发店颁发了证书;女人的眼睫毛,确实是栽种的,爱优美靓目堂奉送了幸运卡;女人的高鼻梁的确实施过隆鼻术,真优美医院印制了美容手术单;女人的红嘴唇,涂抹的是法国唇膏,美眉化妆品公司派送了会员卡;女人的耳环是纯金的,美石真珠宝店开具了购物发票。
男人说:“果然不出我之所料。不过,还好,您提供了有效证明。看来,您没有骗我。但我还有两个难以启齿的问题,不知该怎样向您讨教?”
女人嫣然一笑:“先生,我知道您想问什么。虽然,您的担心是多余的,但也是有道理的。为了和您谈恋爱,我对自己身体的每个细节都做了认证。”女人说着,又掏出了两本证书,递到了男人的面前。
男人接过证书一看,眼睛亮了起来。一本证书,证明女人有一对健康饱满的乳房;另一本证书,证明女人有完整的子宫和处女膜。好啊,女人真是个好女人!男人看过证书,激动得血脉贲张,张开双臂,就要搂抱女人。
女人伸手推开了男人。女人笑道:“先生,急什么?我还没有对您验明正身呢!”
男人耸了耸肩,绅士般地说:“喔,当然,我愿意接受您的任何验证。”男人说着,打开了密码箱,女人看见了满满一箱子证件。男人说:“小姐,请您过目。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我身上的每一个疤痕,都有证书为凭。一言以蔽之,我是个诚实的健康的好男人,是个名牌加身的帅男人。”
女人笑笑,拿起那些证书,一一审读。女人审读的时候,用手捏捏,又对着光线照照,如同验证钞票真伪。拿不准的证件,女人挑到了一边。最后,女人掏出个验证机,用机器扫了一遍又一遍。
很好,男人的证件,全是真的。男人没有欺骗女人。
经过双方的认证,男人和女人彼此取得了信任。
男人和女人反倒羞涩起来了,不敢撩起眼皮,打量对方。
后来,男人鼓足了勇气,对女人说:“让我们开始吧,开始谈恋爱。”
女人羞涩地一笑,目光与男人平视了。
男人和女人手牵着手,在河边漫步。女人把脑袋偏过来,寻找男人的肩膀。男人歪过头来,深情地望着女人说:“我——爱——你!”
男人说着,掏出了一本红色的证书,证书上标着“我爱你”三个字,这三个字,取得了法律认证。
女人笑了,也望着男人说:“我——爱——你!”
女人也掏出了一本红色证书,证书上也标着“我爱你”取得了法律认证。
男人抱起女人,在河边疯狂地转起了圈子,转了一圈又一圈,转得天昏地暗。
男人和女人登记结婚了,领到了红色的结婚证书。
举行婚礼那天,男人和女人说了许多海誓山盟的话。证婚人把他们说的话都记录下来了,用电脑记录的,并当场打印成文,请新郎和新娘签字盖章。婚礼也制成了音像光盘,存入了家庭档案。当然,这一切,都请公证处做了公证。
婚后,他们的状态是很幸福的。
其实,他和她都欺骗了对方。他早就不是处子了,她也早就不是处女了。但是,他和她宁愿相信证书。只要经过认证,一切都可以当成真的。只要证书不是假的,他们就有理由相守一辈子。
梦中演说家
他这个人很有意思,白天想什么,夜里做梦能说出来。这也不奇怪,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不过,认识他的人都说可不敢被他看见,当心夜里把你讲出来!
所以,这个人就多年独身,谁也不肯将手里的小妮儿说给他当媳妇。
终于,有个女人还是糊里糊涂地嫁给了他。
老婆不是省油的灯,对他夜里说梦话这件事,放在了心上。每天早晨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诉他夜里说了什么梦话。接下来就察言观色,看他有什么反应,主要是看他心里是否有鬼。
他一笑,不就是说梦话吗?你在我身边躺着,我能说什么?我能说和某个女子有约会吗?
老婆就掐他,一边掐,一边哧哧地笑。
他就和老婆闹。一边闹,一边说,我即便说梦话,也不是什么都说的,有些话,要烂在肚子里的,烂一辈子。
老婆看看他,没有接话。这家伙,城府怪深呢。
当然,他做梦时说的许多事,老婆是听不明白的。老婆也不需要听明白。老婆只明白一件事,他说梦话时,不说哪个女子就行。
他明白老婆的心思,说梦话时从来没说过某个女子。
老婆就把他的这个状态讲给一些人听,说丈夫的梦境里没有其他女子。只有人生那些鸡毛蒜皮的烂事。
听的人就笑。心说,男人心里有鬼,会告诉你呀?
也有人把他爱说梦话的事汇报上去了,请领导考虑,要不要对他展开调查?汇报的人强调,说梦话也是一种病态,发展下去必然是胡说八道。因此,防患于未然是必要的。
领导矜持地说,这是人家的隐私嘛,还是不要上纲上线吧。
但是,领导在心里记住了这件事,找了个机会,派两个人去出差,其中有一个就是他。
坐火车、换汽车、住宾馆,他是很高兴的。平时,没有机会出差,能出一次差,确实很高兴。他和另一个人住在宾馆里,说啊说啊,很是兴奋。另一个人打着哈欠,告诉他,该睡了。他这才意犹未尽地关掉了床头灯。
很快,他就发出了香甜的鼾声。
另一个人也在打鼾,不过,是装出来的。为什么要装呢?这个人有个很重要的任务,就是观察他怎样说梦话?说什么梦话?回去后向领导汇报。
他当然要说梦话了,说了几十年梦话,不会因为换了个地方睡觉,就成了个闷葫芦。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开始了梦中漫谈,讲领导如何派他出差,自己到了什么城市,住在哪家宾馆,同伴儿是谁,都是所见所闻,丝毫也不夸张。虽然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基本意思是能听出来的,他很感恩领导。
同伴儿就偷笑,笑着笑着,就呼呼大睡了。
他梦呓了一会儿,闭上了嘴巴。宾馆的标间里,只能听见两个人打鼾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