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卷 恋物语 第恋话 黑仪·END 008(第2/3页)
现在明明是元旦——也就是隆冬季节,像这种完全可以用「炎热」来形容的环境,实在是相当有意思——就算穿着夏威夷衬衫,也完全感觉不到半点寒意。
我甚至觉得身上穿着冬季水手服的战场原热得难受呢——难道她是打算在今天之内回去本地吗?还是说已经在这里订了酒店?
我不认为她是那种喜欢思前想后的人。
她老家那边现在是不是在下雪呢?
京都倒没有怎么下雪——
「也就是说,你这次是瞒着阿良良木来见我吗。」
「那又怎么样?难道这是有必要三番四次——不,就算只是一次也好,难道这是什么非确认不可的事情吗?」
「不,没什么。」
我只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罢了。
老实说,我也曾经以对战场原保密的形式跟阿良良木历见过面——因为那时候我刚被禁止在那个小镇出入,大概是在八月份发生的事吧。
我就是在那个时候看到了战场原剪掉头发后的照片。
竟然在被禁止之后还跑到那个小镇里去,我的脸皮也真是厚得离谱——不过当然,我可以向各位保证,在那之后我一直都老老实实地遵守着约定,没有再接近那个小镇半步了。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的保证有多大程度的效力——总而言之,正因为有过这样的经历,我才会不由自主地三番四次向她确认这件事。
彼此明明是恋人关系,却在互相保持秘密的同时为对方着想,结果却做出一些相同的事情。这种情况直让我想起某个故事的内容——那是一个把手表卖掉买回一把梳子的男人,和把头发卖掉买回一条手表链的女人之间的故事。搞不好战场原剪掉的头发实际上也是拿去卖掉了,还换回了一条手表链呢。
我莫名其妙地想着这种荒唐的事情。
话说回来,正如我每年元旦都会去神社参观那样,我还养成了一个健康习惯,那就是经常阅读那一类的恋爱小说和看一些流行的「催人泪下的电视剧」。
也就是说,我要通过接触一些好书、好电影和好音乐这些手段,来重新确认自己的感情完全不为所动的事实。
以此来确认自己的无感情特性。
因为要是不清楚认识到自己不可能成为一般良好市民这个事实,就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误人歧途了。
关于这件事,大家完全可以认为我只是为自己的与众不同感到陶醉而已——在这里我想说明的事实是,对于战场原和阿良良木的这种关系,我根本就没有任何感觉。
我。
确实是——
一点感觉也没有。
我的心反而产生了「他们难道都是笨蛋吗」这样的想法——不,我早已认定他们都是笨蛋了。
「那么,怎么啦?你宁可浪费跟阿良良木的高中生活中的最后一次冬假时间,也就是宁可瞒着自己的男朋友,也要当这次诈骗活动的同谋者吗?虽然我不知道那千石抚子是什么人——难道是你的情敌什么的?」
「……本来阿良良木就是应考生,不管是冬假还是元旦,他都要拼命复习嘛。」
「是么。」
我点了点头。
也许我是因为觉得她在说谎才这样点点头,没有接着说下去的吧。我还没有亲切到要刻意迎合小孩子虚荣心的地步。
「那么你不用应考吗?」
「我是推荐的,所以没关系。」
「那还真够优秀的,很厉害嘛。」
不过这个回答也是我率直的内心感受。
回想起自己应考的时候吃过的苦头,对于优秀的高中生我还是会很自然而然地感到佩服——尽管不会感动,但还是会有佩服的想法。
战场原果然不出我的所料。
对于应考复习什么的根本不放在眼内吗。
不过,那样的女人竟然来找我商量事情,我就算说看错她了也不过分吧——我甚至还想过干脆丢下这句话就转身走人。
当然,我也只是想想而已。
就在这时候,我点的咖啡和橙汁都被送来了——虽然觉得有点迟,但也还不至于向店家提出抗议的地步。
我喝了一口咖啡,但是战场原却没有伸手去碰那杯橙汁——甚至连装吸管的袋子也没有弄开。
她这么做,也许是为了向我表达绝对不接受我请她喝的东西这个决心吧。
虽说在学校里的学习成绩很好,不过现在看来,她果然还是个笨蛋。
我当然不可能请她喝了。
正好相反,我现在还在思考着如何在最后让你来付我这杯咖啡钱的策略呢。难道她连这一点都没有发现?
「虽然我不知道阿良良木的成绩如何,不过只要你在旁边贴身指导他的话一定是没有问题的吧。然后从春天开始,你们俩就都是大学生了。」
我完全没有灌注任何感情,只是随便接着话题说了下去。但是听了我的这句话,战场原——
「不。」
却作出了否定。
大概她只是想否定我的一切,所以才否定我的这句话吧。
我本来是这么想的,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这样下去的话,我和阿良良木就没有春天以后的日子了。」
「嗯?」
「我们根本没有未来。」
「嗯?」
我实在搞不懂她这句话的意思,忍不住发出了反问。
我竟然暴露了内心的反应——糟糕了,这样一来就会被她抓住话题的主导权。本来我已经通过第一印象占据了优势地位的啊。
然而,实际上我也对她的这句话产生了兴趣。
没有春天以后的日子。
没有未来。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和阿良良木,如果按照现在事情的发展方向,应该就会在毕业典礼那天被杀死。」
「噢……」
尽管我点了点头,但也不意味着我从她的话中理解了什么。情报量也没有增加多少。不管是在高中毕业典礼当天被杀死,还是在大学入学典礼当天被杀死,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异。在入学典礼当天被杀就不吃惊,但是在毕业典礼当天被杀的话就会吃惊——难道世界上还有这样的被杀的方式吗?
我总觉得战场原有一种说不出口的感觉——就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说明现在的自己、或者自己和阿良良木所陷入的困境似的。
从战场原的性格来看的话——这里所说的战场原,指的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两年前的战场原——这的确是很少见的情况。
也许还有什么更深刻的理由吧。
虽然怎么都无所谓。
不管是深也好是浅也好,都跟我没有关系。
不过要是她就这样继续保持沉默一声不吭的话,就等于是在浪费我的时间,所以我就干脆开口替她解围了。
本来我还想向她收点手续费什么的,不过看在过去相识一场,我就大方一点给她卖个人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