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卷 终物语(中) 第四话 忍·盔甲 027(第2/3页)
这句话大概也不是开玩笑的吧。
因为我们已经获得了无害认定,而他在春假期间也在忍野设定的游戏中败北,所以才没有对我和忍下手,但如果说真心话——从他的私情角度来说,所有的吸血鬼都是他的敌人。
半吸血鬼。
对人类和吸血鬼都抱有同等程度的憎恨。
「……你说的手续,是不是已经完成了?」
我提心吊胆地问道。
「啊啊——当然了。」
他点了点头。
「她在这方面当然是万无一失了。在那之后,我们已经成功追上初代怪异杀手,也跟他好好交涉过了——就像忍野咩咩针对我们进行交涉那样……当然,卧烟小姐并没有忍野咩咩那么诚实啦。」
「…………」
我实在没想到那个忍野竟然会得到诚实这种评价,不过跟卧烟小姐相比较的话,大概也只能这么认为了——说到底,无论什么都是以比较为前提的吗。
就算是没法比的东西,也应该拿来比一比吗。
「是吗——但是,在那片空地里放走了初代怪异杀手的时候我还担心会变成怎样,原来你们还是追上了吗。真不愧是专家啊。」
「与其说不愧是专家,倒不如说你的行动的惊异性完全不是门外汉级别的吧。」
至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卧烟小姐让敌人逃掉的场面啊,艾皮索德这么说道——听他这么说我倒是觉得有点高兴。虽然他实际上根本不是在称赞我。
「关于接下来的安排,就是等到晚上,由你和初代怪异杀手进行一对一的决斗——为了减轻你的心理负担我就告诉你吧,这场较量就算输掉也没问题。」
「…………?」
「你输掉的话,到时候就只是由我来收拾局面而已——到了关键时刻卧烟小姐也会采取行动。就是这么简单。虽然冠上了决斗舞台的铭脾,但那里其实只是相当于除灵仪式的场地。这次可是绝对不可能让他溜走的死胡同——你觉得这样做很卑鄙吗?」
艾皮索德就像抢先一步似的这么说道。
「我不是说过吗?驱除怪异根本没有什么卑鄙不卑鄙的——而且就这次的情况来说,对方也同样是专家。他是在明知道这种状况的前提下答应赴会的——他肯定会绞尽脑汁想办法逃脱我们的结界。说白了就是智慧的较量——其中并没有决斗这个词所反映的那种靠硬实力取胜的感觉。所以你就算输了也没问题——只要你不死就行了。」
「只要我不死……?」
「要是你死了的话,Heartunder Blade就会被完全解放了吧,你可别忘记啊。」
「…………」
我并不是忘记了这一点。
只是,就算我在决斗后落得什么样的下场,也根本不用担心这件事——如果初代怪异杀手能负起我所负的职责的话。
「不对不对,所以如果说有什么令卧烟小姐担心的可能性,那就是这个了吧——Heartunder Blade和她最初的眷属重新恢复配对连接,才是最令人担忧的事态。不管怎么想那也很危险吧——要是像Heartunder Blade这样的家伙变成两个的话。」
你要有自觉啊,你必须意识到现在的自己正抑制着一个足以毁灭世界十次的怪物——虽然艾皮索德这么说,但我却觉得这就好像在说「因为我是一个无力得什么都做不了的家伙,所以才能起到作为忍的安全阀的作用」似的,完全没有刚才那样的喜悦感。
这不简直就是一个唯一的特技是到处散布色情刊物的家伙吗。散布色情刊物,那到底是什么仪式啊。
「……既然这么不受期待的话,或许问这个问题也没什么意义了,不过——假如这场决斗是我赢了的话,那家伙会怎么样?」
「会被退治。他将被我、或者是卧烟小姐,以不留下后遗症的手法彻底退治掉——因为本来是被当成不存在的怪异,所以很遗憾的是拿不到奖金,不过报酬还是可以从卧烟小姐那里拿到的。所以你不需要在意——不管是赢还是输,结果也不会有所变化。就是那个啦,你和初代怪异杀手的决斗,可以说是一场开场戏,或者说是表演节目……类似开球式的东西。」
开球式。
虽然我知道他是为了让我尽量放松心情才这么说的,但是听他这么说,我反而觉得自己的干劲被削弱了不少。
不过就算是开球式,也没法确定哪一方是投手哪一方是击球手。而且在这种情况下,还可以允许出现击球手把扔过来的球打出去这种违背常规的行动。所以最多也只能说是我和怪异杀手的大显身手的表演节目罢了……
「……我啊~」
说明完毕之后,艾皮索德就把之前一直靠着的十字架拔了出来,轻松地搭到了肩膀上——那个搞不好可能有一吨那么重的十字架,他却轻而易举地拿了起来。
半吸血鬼。
尽管作为吸血鬼的技能威力减半,但是吸血鬼的弱点也同样减半——即使在白天也能发挥出这种威力的、身穿白校服的专家。
「我的爸爸和妈妈啊——唔,正如你所知道的那样,分别是人类和吸血鬼。」
「…………?」
「我可不想你因为看到这样的前例,就觉得人类和怪异能培养出感情,能很好的和睦相处什么的。我反而希望你把我的存在当成一个失败的例子来看待呢。」
失败的例子?
作为形容自己的说法,这听起来也不像是自谦,也跟他的一贯风格不相符。
「因为我的爸爸和妈妈,在那之后就被杀掉了啊——到头来,他们结合之后没过多久,就被人类退治,被吸血鬼吃掉了。」
我要是没有受到保护的话也很危险啊——他以跟刚才毫无区别的语调说道。然而,那却是足以让我在一瞬间内、在短短的一瞬间内忘记这个男人是曾经跟自己厮杀过的对手这一点的、极具冲击性的事实。
「笑死人了吧?就是这样子的啦——所以你可别抱有奇怪的希望啊,对自己跟Heartunder Blade的关系。」
「……但是,那样的事情——」
我一时间实在难以相信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我甚至觉得那才是一个特殊的例子。但是,艾皮索德作为一个以私情行动的专家的理由,这样的话我就完全明白过来了。
如果有着父亲被吸血鬼杀死,母亲被人类杀害这样的过去,那当然是——
「嗯?啊啊错了错了,反了反了。是身为人类的爸爸被人类『退治』,身为吸血鬼的妈妈被吸血鬼『吃掉』了啊。因为他们分别被各自的同类当成了背叛者啊——当然我也不打算责备他们的行为。因为即使是我也觉得他们是背叛者啊。」
「…………」
他竟然说出了比极具冲击性的事实更惊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