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卷 终物语(下) 第五话 真宵·地狱 010(第2/3页)

「……疑问解开了吗?」

虽然还有其他很多想问的事情——但是现在我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个了。

「刚才你说正因为不知道忍野的意图,才决定顺应他的意向来行动——还说那是最关键的一步,关于这件事你得出结论了吗?」

「很遗憾,不过我有一个假说——说是我的假说也有点太厚脸皮了,这其实只是卧烟前辈的假说。卧烟前辈似乎是这样想的——忍野之所以直到现在都没有露面的理由,在我们眼中像是躲藏了起来的理由。那也许跟余弦现在消失影踪、音讯不明是同一个理由吧。」

「…………」

那是怎么回事?

总的来说,这不就跟什么都没说毫无区别吗?

影缝小姐和忍野同样断绝了音讯,这件事不用说我也知道——嗯,不对,不是这样的。

要这样说的话,贝木现在也同样是下落不明的状态。

既然如此应该也可以用同样的思路来叙述——但是现在贝木是例外,只有忍野和影缝小姐被包括在对象之内。

活路就在这里——至少卧烟小姐正在这方面寻求着活路吗?在不知道正在跟什么战斗的现状下,她想要寻找的解决方法是——

「卧烟前辈和我的想法,在这一点上还是出现了分歧。所以我在那时候不是说过吗?我叫你去找忍野——不过看你的样子,似乎没有什么成果吧。」

「……虽然我的朋友已经在帮忙找他了。」

更准确地说,现在还有方法和渠道去寻找忍野的就只有羽川一个人。

我和战场原的所有人际关系资源都已经用尽了——那家伙在哪里做什么,甚至就连是死是活也搞不清楚,这就是当前的现状。

还没有放弃的就只有她了。

虽然我认为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情况,但这样一来就只有羽川正在搜索的海外存在着真正的可能性了……

「……但是,这就是说只有那句台词并不是出于演技吗。即使装出被斧乃木杀死的场面是小把戏——」

「也不是说只有那句台词。即使被杀死的是人偶,那时候我说的基本都是真心话啊。毕竟我也不是工于心计的那类人——尽管身为人偶,但毕竟被人操纵、被人掌握着决定权的屈辱也决不是什么好受的感觉啊。被刻意安排了一个讨厌的角色、跟计划过于吻合的状况推移——我当时是这么想的。不过这种感情大概有一半都是冲着忍野去的吧。

「…………」

「至于余弦那边,我其实是很想向她道歉的。虽然我演绎的是被讨厌的坏人角色,但是她还是不得不执行有违自身意愿的任务。即使是她这样的人,也还是稍微对驱使式神杀死我这件事感到介怀——感到在意——」

主祭打扮的正弦说到最后就变得含糊了起来。

不过关于这件事我是无法评论的。

有关影缝小姐的精神力的话题,对身为门外汉的高中生来说还是有点难以触碰的感觉。

如果让我率直斗胆说出自己感想的话,那个人说不定甚至比斧乃木还要介意这件事。

「……那个,我可以把事情说穿吗?」

「嗯?」

「把真相告诉斧乃木,还有……等接到音讯之后,也告诉影缝小姐。把你其实是人偶师、实际上那时候并没有死……以及一直在装死装活的事情说出来。根据我的观察,你应该是不太希望被人知道的吧?」

「虽然这的确也没错,不过到了这个地步,被揭穿也是早晚的事啦。换句话说就是已经到时间了。如果你能替我道个歉的话就最好不过了。」

「别强人所难啊。」

为什么我非要道歉不可嘛。

虽然这是经常都会听到的台词,但『替我向那家伙道歉吧』什么的,仔细一想还真是个乱七八糟的要求啊。

那不简直就是替身吗。

「要道歉的话你就自己道歉好了——就算你不能复活,只要使用人偶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回到现世了吧。」

「很不巧的是,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死作为罪过还是非常沉重的,不仅仅是落到地狱就完事了。然后罪过必然带来惩罚——吗。」

「…………」

那就是说,这里面的原理构造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吗——在当时被击碎了寄宿着自己灵魂的人偶,就算对习以为常的手折正弦来说,即使说不上是艰难的决断,看来也决不是可以轻易做出的选择。

「所以说,可以借助妖刀『梦渡』即时复活的你真的非常幸运啊——对于卧烟前辈没有跟你好好说明就将你惨杀而死这件事,我作为后辈也姑且向你求个情,就拜托你多多包涵了。因为要说服你的话,在地狱反而会比较方便嘛……」

「……不过,在毫无说明的情况下被耍得昏头转向这种事,对我来说也已经司空见惯了。只是——」

「你不必担心。」

就像要抢先一步打消我的顾虑似的,正弦这么说道。

「就算在你复活之后,卧烟前辈也不会勉强要求你协助她的工作——如果卧烟前辈跟我说过的目的没有变卦的话,到作为人类重新复活的时候,你的任务就到此结束了。这次地狱之行,你就当作是为了去除吸血鬼性的短期住院吧——你才刚刚大病初愈,卧烟前辈也不会残忍到继续动用你的。在跟敌人对决之前先除掉所有忧患,这就是卧烟前辈的目的了——不,如果从恶意的角度去推测的话,或许也存在着对妖刀『心渡』和『梦渡』进行试刀的意图吧。」

「…………」

这种程度的意图大概是有的吧……或者应该说,如果卧烟小姐连这种程度的意图都没有,我反而会感到不安。

但是,我想说的话,虽然也不是完全没有这个意思,但实际上也不是这么回事……

从赛钱箱落到地上的主祭,就这样以悠然的脚步往前走,走到从天上悬垂下来的丝线的正下方就停下了脚步。

然后,他就向我招了招手。

「我们走吧,阿良良木先生。」

八九寺也从后面推着我走——这样一来,我也不得不动身了。没错,是不得不动身——在心情上完全是这样的感觉。

丝线已经悬垂到只要跳起来就能抓到的高度——或者应该说,那东西既不是绳索,也不是丝线。

那是一条白色的蛇。

从天顶悬垂下来的是一条蛇的尾巴。

……就是说叫我抓住这东西吗。

幸好这不是蛇头的那边,我还是对此松了口气。是吗,不过这里毕竟是祭祀白蛇的神社啊……比起蜘蛛,或许还是蛇比较合理。

「怎么了吗?阿良良木先生,你看来好像有点胆怯哦。难道是被蛇吓到了?」

「这个,如果说一点也不怕那也是骗人的……因为蛇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心理阴影的源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