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自称骑士,菜月昂』(第4/9页)
普莉希拉对冷汗到可怜程度的卫兵,用扇子的前端朝着。
「那个练兵场什么的带路为好。——妾身有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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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裂开的额头上滴落的血挂在尚好的眼睛上,把被染红的视野粗暴地拭去。
已经,不记得究竟被打倒在地面多少次了。肿起来的左眼已经完全堵上了,是嘴唇裂开了开始嘴里裂开了呢,因为血的味道太浓已经无法判断。
疼痛,感觉已经不是那么强烈了。
是因为受到过强的疼痛的机能已经被剥夺了吗,或是因为脑内分泌的肾上腺激素的效果吗,能说出各种各样的原因。
但是,让昂忘记疼痛的是,最为纯粹的「愤怒」的感情。
「已经差不多,该认识到自身的界限了如何」
对于这昂超脱常规的气概,尤里乌斯已经不是称赞而是呆然地回答了。
尤里乌斯依然是连尘埃也没有沾上一点,一丝汗也没有流的若无其事的表情,唯有那一次又一次打到昂的强大木剑的前端被摇动着。
「无法填补的你与我之间的差距,应该已经用这身体痛感了。你所侮辱的,轻蔑的「骑士」这种东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该知道这差距了」
这搭上来的声音并不是在向昂的心里诉说,而是在压倒摧毁心。
尤里乌斯仅仅是为了展示骑士的样子就不断打着昂,然后昂也对于被他糊到脸上的事实无谋地持续逞强着。在这里什么也不会产生。
就算在这两人之间这样长的持续对峙了下来,也没有产生任何东西。
「不认为再这样下去就是玩命了吗?」
「……这点程度没可能死的吧。别一副知道的样子」
「简直就像是经验过的说法呢」
「在这世界上比谁都,我是知道那个的男人啊」
全部算下来七次——这是昂自从到这个世界以来,被踏去性命的次数。就算寻遍大千世界,也没有像昂这样面对过死亡的存在。
那个感觉是说说的。死一样地痛,死一样地后悔,死一样地死一样地什么的,人才不会因为这个就死。
伤口发疼摇着脑袋,慢吞吞地举起了剑,昂不成声地呐喊着。
在尤里乌斯进入射程圈的
瞬间,挥出的剑的前端呼地抬起——
「不为人所美呢」
就在挥下前一刻被刺中了,昂那握着剑的右手手腕被打穿了。因为打击的锐利木剑飞了出去,目光下意识的地追过去的下一瞬间——由于胸口被打中的冲击被打倒了。
喘不上气,也无法受身就那样在地面上翻转,在已经品尝了有五次的天地翻转之后仰天呈大字倒在了地面上。字面意思上的,吐着血倒在地上的昂。
练兵场还是不变,为了看有尤里乌斯发起的对昂的公开私刑而聚集的骑士和卫兵拥挤不堪。但是,现在出声喝彩的人已经一个都没有了。
戏弄骑士的身份,侮辱决定王国未来的王选本身的无礼者。然后由近卫骑士的首席尤里乌斯让其尝到苦头,在痛感自己的行为中谢罪——这是,在场聚集的他们所期待的光景。
事实上,从开始起他们有欢呼了足足十分钟,或是浮现嘲笑看着昂的狼狈样子,对身为同辈的尤里乌斯不吝惜地送去赞词。那个样子发生改变的是,全员知道了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私刑的时候了吧。
隔绝的实力差,横在昂和尤里乌斯两人之间。
攻击被格挡开,反过来稚嫩拙劣的防御被穿过空隙,好几次倒在地上的昂。
最初几次是为嘲笑所支配着的。而超过十次的时候,开始出现呆然的叹息了。然后当到了连数都觉得麻烦的时候开始,无论谁都觉得看不下去了。
给我停下来就好了。胜败什么的不管谁来看都一目了然,名为「骑士」的存在的优势无论谁都能再一次确认。再继续下去也是无意义的争端。
然而,尤里乌斯那持续打击着昂的木剑绝不会有所容缓。
作为见证人有权力阻止战斗的菲利斯,不管昂伤到了什么程度都不见有要阻止的迹象。
然后昂自己也,丝毫不管骑士们的愿想,仍旧站了起来。
谁都明白。这个争端的意义什么的,价值什么的都没有。
有的仅仅只是,丢脸至极不成样子,毫无价值的固执。
那么至少,这份固执最终会怎样不见证结果到底不行。
聚集在这个地方的骑士们,卫兵,在想要背过目光的情景面前,即便如此也没有尝试从这个地方离去是因为,哪怕只是作为在眼前发生这种事情的观众,也有与之挂上关系的责任。
「——」
在目光守护着的骑士们前,昂颤抖着立起上半身。拾起落在身旁的木剑,以此为支撑强迫双腿站了起来。咳嗽着,滴落了大量的血。
对着壮烈的姿态,在场的任何人都确信了。自然的,任何人都理解了。
——下一次的交锋,大概就会成为这场无意义的争端的最后的互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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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击就是最后了吧,昂的内心得出了这个结论。
讽刺的是,这是与把昂的滑稽看入眼了的观众同样的结论。
但是,已近快要连周围的视线都无暇入目了。
昂的心中现在,只有自己和尤里乌斯两个人。
下次被打中的话,就站不起来了。就算假使这边的剑打中,也不会有后续了。
那样的话,该怎么挑战呢。前进的结果也是一样的话,为什么还要挑战呢。
答案是,不知道。连最开始,这个战斗开始的理由都忘记了,昂那肿起的视野中,充起对一脸若然地伫立着的尤里乌斯的憎恶——决定了。
为了把那个鼻梁骨打折,不管做什么都要来个一发入魂。
「——」
只是吸着气肺就疼了起来。在呼气的时候口中则更大的疼痛。
朦胧般的意识用疼痛让其清晰,昂把剩下的力量凑集起来等待着时机。
尤里乌斯的意识,出现刹那的空隙的时机。为了不看漏,那个瞬间。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死吧。
「——」
炸裂搬的疼痛的意识中,昂没有看漏尤里乌斯的视线游开的那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