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火线警告(第2/3页)

“少跟我装了!我就问你下午来不来!你来不来!”

王欥欥在电话那边完全癫狂,像摸着高压电和我说话似的,声音尖锐刺耳,音量巨大到我站在走廊,估计办公室里的人都能隐约听见。我立马恼了,我是男人啊!老爷们儿啊!一点面子都没有不如死了!

“我开会呢!”话音一落,我直接按键结束通话,义无反顾。

我太帅了!

 

……我太衰了。

挂了电话没五秒钟,收到王欥欥短信通牒:我去找你,你等着!

我不敢走。这一年多接触我太知道以她的性格,找不到我的话,杂志社将会出现一场浩劫。如果她再怒一点儿,这场浩劫会殃及到全人类。

马上回信,和风细雨地劝慰说她不要来,我开完会就过去找她,但石沉大海,料想这魔女已经上了出租车,这类情况拿火箭炮都阻止不了了。

佯装无事跟办公室里的闲男聊女打了招呼,转身就飞奔杂志社楼下,我实在不想她跑我办公室翻云覆雨,丢不起那人。万一再把我跟自己恋爱分手的糗事抖出来……我必须谨慎,对于她这种女人,稍微的疏忽都是致命的,你不懂,但我知道。

大厦附近报刊亭买了份报纸,坐在花坛石阶上翻着报纸,眼睛一直扫向周围,留意熟悉身影。抽了几根烟,等到几乎确信王欥欥只是恐吓我其实没来,内心正稍稍窃喜的时候,正午凶灵出现了。

一件特低腰的牛仔裤,一件镂空得跟渔网似的黑色丝质衬衫,刚入春,虽然是正午,但还没那么大的太阳,居然戴了一个跟潜水镜似的大太阳镜——王欥欥一下车,立即博得了周围来往路人无数目光,甚至有几位貌似斯文的男士已经驻步侧头观看。那眼神,尽管隐蔽,尽管唯诺,却已经把王欥欥从头到尾非礼了一番。

王欥欥很习惯这种周围都是猥亵注目礼的场面,下车后目不斜视直接就奔我杂志社所在的大厦,高跟鞋踩在地面哒哒哒的,分明就是跺在了周围那些男人的心坎上,一束束目光随着王欥欥的身姿移动,就跟粘在她身上似的。

这些人啊,尽看着猪跑眼馋了,不知道有些猪肉有毒啊。

看着王欥欥边掏手机边走近,我赶紧起身迎上去,笑也不好,不笑也不好,表情跟被踩了尾巴似的,把手里的报纸卷成筒朝她挥了挥。周围目光转而看向我,打量我,那眼神全都是不屑、嫉愤,都是看完鲜花看到牛粪的意思。

王欥欥看见了,朝我走过来,巨大的太阳镜挡住了一切,看不清她的表情和眼神。

未知的才是最恐怖的。

“哟,劳您大驾,还下来等我了啊?”王欥欥站在我面前,摘下太阳镜瞟我,目光零下好几十度。

我看看周围,怕她调门一高势必会引起围观,只得挤出笑容,伸手拉她:“吃饭了么?走,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说。”

王欥欥一个反擒拿扭开我的手,扬起下巴:“不用了,说什么啊?我就问你你刚才电话里那是什么意思?你还敢吼我?”

我用旁光扫了周围无数张兴致勃勃看热闹的脸,奶奶的那一个个的兴奋劲儿就差搬个马扎来了,心里开始沸腾,二话不说拉着王欥欥的胳膊托着她的腰把这姑奶奶哄到角落里。

王欥欥一下甩开我的手:“怎么着嫌丢人啊?长本事了你!还敢跟我吼上了?你莫名其妙屁颠屁颠找我分手的事我还没损你呢!你以为你真是我男朋友呢是吧?还动不动对我发脾气给我脸色看……”

我也不还口,站她面前掏出烟点上一根,眼睛看着别处,一副皱眉不耐烦的劲头——不行了,没法形容了,我还能再帅点么!

看我不应声不赔笑,王欥欥有点绷不住劲了,拿手指头戳我肩膀:“哎哎!跟你说话呢!摆什么酷啊跟我!”

“我听着呢啊!”我继续不耐烦,后退一步躲开她的葵花点穴手,“刚才就跟你说了我上班呢,我吼你了么?不是你先吼我的,有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还非得跑来?”

王欥欥就呆了,眉毛都拧了,想必这样的语气和态度对于已经被男人宠坏了的她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打击。

过了一个多小时,或者只有几秒钟?我不知道,王欥欥沉默诧异地盯着我的时候,我度日如年,夹着烟的手都开始抖了。好在她终于开口了:“呵呵,赖宝,真了不起啊你,行!我找你没事,你可以走了,你走一个我看看。”

哈!将我的军?你以为我不敢走啊?我……走还是不走?得!反正都到了这地步了,干脆做绝点儿,鱼死网破!

我在脑海中飞快回忆着一年多来对王欥欥的百般关爱千般呵护到后来却被戏弄个身败名裂,心中那屈辱的怒火开始蹭蹭上涨,把烟往地上一扔,抬脚捻了两下,语气冷淡而轻松:“成,那你要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上班了,拜拜。”说罢转身就走。

一步,两步,三步,我内心是多么想回头看一眼王欥欥是个什么表情何种状态,但咬牙告诉自己快走,绝不回头,夜长梦多!

走出十几步,一声尖叫从身后袭来,划破长空:“赖宝——”

这分贝,方圆百米之内路人纷纷驻步侧目,周围如时间静止一般,大厦楼下停放的几辆轿车霎时间警铃促响,估计廊坊人民都能听到这声来自首都的惊声尖叫。

我站定脚步犹豫着要不要回头,身后已经有清脆的高跟鞋踩过来,声音由远及近,很快停在我身后。我转身,估计脸色有点苍白,面前的王欥欥已经戴上了那宽大的太阳镜,嘴角竟然是笑着的,这让我的脸色更加苍白起来。

“宝,真想不到,你还挺男人的。”王欥欥抬起手指托了一下我下巴,“行,你去上班吧,我走了。”说着踞脚亲了我一口,转身,走远,在路边伸手拦出租,车开,尾灯模糊起来。

我身子僵在那里,真是有点后悔了,因为就在她转身之前说那句话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了杀气!

王欥欥是谁啊!那可是因为一句不中听的话,能在酒吧拎起一扎壶啤酒给谭墩顺脑袋浇完,还捎带手端起杯子,给在旁边幸灾乐祸的骨头泼一脸的巾帼枭雄!我得罪她干吗啊!况且王欥欥社交圈十分复杂,我会不会家门口被泼油漆下班途中挨一闷棍半夜出门被人绑架挑断脚筋啊……

 

这一下午就彻底在忐忑中度过,挨到下班晃晃荡荡回家,和谭墩吃晚饭时喝了几瓶啤酒。看我郁闷得光喝酒不吃菜,一根接一根抽烟,谭善人很是心疼,安慰我好多话,还劝我少抽点烟。我知道,谭墩说的句句在理;我也知道,他的确心疼我抽那么多烟——这个月烟钱是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