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愚人善事(第2/5页)
若真是那样,那这娄子可真是越捅越大了。
为此我还给付裕打了电话,让他帮我探探口风。这次老付助人为乐来着,很快给我回了信儿,说电话都打了,感觉上陈吉吉情绪很正常,没听出问题来,大器也没跟他提半句我的不是,打着哈哈说有事就没多聊了。
但付裕也承认,这段时间大器是有点神秘兮兮,不知道在搞什么猫腻。
而这些天,每当夜晚,我又会沉浸在那种自己失手折断爱情之花的悔恨与焦虑中,也鼓起了三五次的勇气给陈吉吉发了六七条短信,内容基本都是道歉与试探,强调自己的醉酒失忆罪不当斩,但全部都石沉大海,那个绝情女连个标点符号都没回过来。
我还乍着胆子破了和陈吉吉的戒,打了两回电话,都是长时间响着无人接听。
种种迹象都在表明,投靠无望了。于是我做了最坏的打算,就是在潇潇来的前一天还是搬走,不能让谭墩为难,哪怕先找个招待所或者小旅馆将就几天;同时玩命找房子,如果拖得再久点,就让老付可怜可怜我,收容我几天,找到房子立马搬走。
实话说从刚来北京的时候到现在,觉得苦日子都熬过去了,谁知道这经历还带轮转换位的!折腾了几年又落魄到起点了。
生活啊,你就不能有点亲和力?别这么酷好不好?
又一个周末苦熬过去。星期一上班,社里的同事们一些已经开始有动作了,都忙着寻找下家,互相在办公室遇到了,也都挺无语,互相看一眼,报以无奈而又心酸外加鼓励的笑容,以前有那么点小摩擦的,这会儿也都抿了恩仇了。
总编大人已经蒸发了,至于天真姐姐,在杂志社就如同UFO一样,只有极少数几个人短时间内见过一两次,却总让大多数人怀疑她是否真的出现过。
办公室本来人不算多,如今更是冷清,有关系有门路的都大难临头各自飞了,我这样的基本就处在坐以待毙的状态,除了仍然无望地寻找房子,还有一部分时间用在看招聘信息上。办公室里不知道谁的电脑开着在放歌: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
下班回家,谭墩又是贤妻良母的做派,备好了酒席等我,看我进了门马上一脸憨笑跟我点头,拿围裙擦着手:“回来啦?快来快来,趁热!”
我回笑一下,瞅了眼饭桌上,满桌子都是凉拌菜火腿肠熟食冷拼盘……我趁你大爷的热啊?
回房间换了衣裤,再转出来谭墩把啤酒都倒上了,吃着喝着聊着。从头到尾,我一点没跟谭墩说过我找房子的困扰和工作那边面临的窘境,我心里清楚,要是把最近的事跟他和盘托出,谭墩肯定不让我搬,起码是暂时收留,宁可为此跟潇潇怄点气。这么些年了我了解,虽然这厮人贱,但人贱和重情义是两码事。
我当然不能那么做,已经答应谭墩给他们腾地方了,真要是留下绝对显得太多余,到时候我、他和潇潇,仨人过日子互相都尴尬,时间长了,影响我们当中任意两个之间的感情都不好。
做兄弟的,得助人处且助人吧。兹当积德了,要是牺牲我一个(哽咽),能成全他们俩,那呀,是我心里(抽泣),最高兴的事……
隔天一早我到了办公室就给付裕打电话,手机没人接,于是打到他办公室,意料之外接电话的竟然是周小天,声音十分礼貌甜腻地跟我“你好”。一听是我的声音态度马上一百八十五度大飘移:“靠,是你呀!”
这让我很不爽,我怎么了我?我就那么不招人待见?于是乎以其人之调还治其人之声:“是我,我不找你,老付呢?”
“嗬!还挺凶。我有义务告诉你么?”周小天又开始以调戏人为快乐之本。
“得得,我真没时间跟你逗,周姐行不行?老付呢?”我当然着急,我只有不到二十四小时了!
“我们付总没在公司,去合肥了。”周小天听出我的严肃,“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合肥?我靠!他干吗去了啊?”我直接喊出来,本来心里还有点底最后关头能找付裕给我解一下燃眉之急,谁知道周小天迎面泼了我一脸汽油。
电话那边愣了一下,声音小心起来:“我也不知道啊,老总出门还能跟我交代?他就是让我在办公室帮他接个电话什么的。哎哎,宝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
……哼,周毒小天,出什么事我还能跟你说?你还不挤对死我!
“那没什么事了。我挂了哈。”我欲挂电话,的确是没什么事了,找不到老付,我必须抓紧时间走街串巷找个经济实惠的招待所了。
“哎哎,什么事你也不说!你拿不拿我当朋友啊?”周小天有点急。
我低头长叹:“小天啊小天,你不置我于死地而后快我就感恩戴德了。”
“哎你这人!你看不出我是刀子嘴菩萨心啊?白替你说好话了!”
我全身心为之一振,这话有内容:“你替我说什么好话了?”
“哼哼,我前天还跟吉吉还有小花姐一起逛街来着呢!”
“然后呢?提到我了?”
“嗯。开始就是闲聊几句,我提你她也不接话。”电话那边故意拉着长音拖延,“然后呢,我就,我就说——哎你猜我说什么了?”
我这心急火燎的,被她这么调戏般的一反问差点咬了舌头,继而抑制不住地散发出杀气:“周小天,你知不知道误杀罪名最多判五年?你不想每天下班回家都提心吊胆的吧?”
“嘿嘿,别吓唬我啊,我这人一受惊吓就失忆!”周小天笑着,咳嗽一声,开始爆料,“我就问她了呀,我说吉吉姐,我觉得宝哥好像有点喜欢你哎!”
“是么是么?你这么说一点都不婉转啊!”我努力让声线镇定,“那,她说什么?”
“吉吉姐说:屁咧,那浑蛋!”
我的心,无底深渊……
“但吉吉姐说这话的时候,可是笑的哦!”
我的心,豁然开朗!
“只不过是冷笑。”
无底深渊……
“但她脸红了!”
豁然开朗!
“不过……”
我急忙打断她:“得了得了!小天儿,宝叔我年纪大了,心脏不好,咱能一口气说完么?”
“没了啊。”
“没了?没说别的?”我也不要脸了,直截了当,“那你感觉她是不耐烦啊?还是生我气了?”
周小天换了种特无辜的声音:“那倒没吧……就是我一提你她就岔开话题,也不知道是不想听还是不好意思,我也不能总提吧?不然让她以为我是你派过去撮合的,我以后怎么帮你啊,对吧对吧?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