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废柴联盟(第2/6页)

寥寥几句,越说到后来谭墩明显嗓子发紧,几乎破音,自己都感觉不好了,干脆一举杯:“不多说了,希望大家都祝福我,我也真心祝福在座的每一位,来干杯!”说着话,胳膊一伸,特意地向温小花的方向微微示意了一下。

众人纷纷应声举杯,所有杯子会集在桌子中央。温小花最后一个举起,缓缓伸过来,重重在谭墩杯子上磕了一下。谭墩手一抖,马上收回仰头就干了。

这一杯白的虽没倒满,少说也有二两多,谭某人估计自己也是一时无措,喝下去后立马咳嗽起来,深吸几口气,眼圈都呛红了。旁边的潇潇马上放下杯子,拿了纸巾给他擦着嘴角和前襟,不时地轻拍其后背,嘴上埋怨着:“干吗呀你,喝这么急,可心疼死我了!没事吧墩墩?”

满桌人一听,集体定格一脸呆滞地变了化石,只有我依然潇洒——常听谭墩和潇潇的电话粥,对于潇潇撒娇起腻的语言风格早就习以为常。

还有一人,没错,温小花。这一瞬间,她的背后已经升腾出了无比强大的小宇宙来。

周小天和陈吉吉与我对视,心领神会,在温小花左右默默地搭住了她的胳膊。但挡得住肢体挡不住眼神,温小花此刻的眼睛完全就是AK47的枪口,冲着谭墩疯狂扫射。

谭墩在潇潇的照料下基本缓了过来,抬头的刹那正好与温小花对视上,当即一惊,继而再次咳了起来。估计他此刻一定十分懊悔自己的弄巧成拙,本来想多安排几个人把自己和温小花隔远点座,没想到隔是隔开了,自己的位置却正好隔到温小花的正对面,整个一在劫难逃。

温小花射杀了一阵谭墩,抬手张嘴猛一下就下去了半杯,咽下去面不改色心不跳,旁边的周小天惊得吐了一下舌头。

我见势赶紧摆手张罗:“干吗呢这是啊?都慢点喝啊!咱别给潇潇的第一印象就是一群酒腻子行不行?再说今儿这还有莱姐呢!装回好人能死啊你们?”

莱姐跟我笑了一下摇头表示无所谓,潇潇以为我在为谭墩着想呢,感谢地看了我一眼,我急忙回笑。但就在我朝潇潇报笑的瞬间,猛感觉背后连中三刀。警觉着扭头看过去——可不得了了!陈吉吉、温小花、周小天三人六只眼睛,正齐刷刷地刺向我。吓我一抖。这还真是朋友的敌人就是敌人,这仨丫头以为我讨好潇潇呢,居然同仇敌忾了。

女人哪女人。

刚说完慢点喝,岂料这桌上有我这装台的肯定就有拆台的,那边的袁老二就在我说完慢慢喝后,起身举杯就干了!奶奶的!

干杯后的袁老二仍不坐下,拿了酒瓶子给自己倒上,边倒边咧着嘴晃着大光头,尽显江湖范儿:“哎哎,这杯我敬啊!好些天没聚这么齐了!上次咱这伙人这么热闹还是因为骨头和艾媚呢,这回又是喜事啊!是为了老谭和……什么来着?”

骨头马上欠起屁股提示:“潇潇。”说完又扭头跟谭墩笑着问:“对吧?”

袁老二点头,接茬儿豪放:“对!老谭和潇潇。嘿嘿,这一对一对儿的。那就叫个幸福!”说着话举杯向潇潇示意,“我说妹子,你算来对了!你还真放心把老谭一个人扔北京啊?这些年兄弟们都看着呢,他这东一口西一口的,还总吃不着!你不在他身边你是不知道,我们还不知道?”说到这竟扭脸跟温小花一乐,“是吧小花?”

温小花一愣,脸色瞬间白了起来。

比她脸还惨白的,是谭墩,基本已经不敢抬头了。

都知道袁老二在这种场合最爱说话又最不会说话,我和大器对视一眼,马上同时举杯:“二哥说得好啊!来干杯干杯!”

袁老二大眼珠子使劲飞了我和大器一下:“我靠我没说完呢!”说着又转向谭墩和潇潇那边,“我呢,不太会说话,但我特希望我这兄弟们都好!就看你俩这又恩又爱的,多好啊。有首诗怎么说的来着?哦对,叫——天若有情天也老,此恨绵绵没绝期!”

莱姐直接就乐出来了。桌上好几个人都忍住低头捂嘴。温小花也笑了,是冷笑,估计老二这两句说她心坎里去了。再看谭墩,身子缩得下巴都快枕着桌沿了。

袁老二看有人笑,很疑惑地看我:“宝,我说错了么?”

“没有没有,”我赶紧摆手,“这诗是这么说的,四句么,天若有情天亦老,此恨绵绵无绝期,相逢一笑泯恩仇,得饶人处也饶己。”说完很有含义地看了温小花一眼。

温小花与我对视,使劲一撇嘴。

袁老二端着杯子愣愣地看我,接着恍然大悟地点头:“哦,这诗原来还有后两句哪?一会儿你给我写下来啊宝儿。”

莱姐彻底不行了,直接伏在桌子上强压声音掩饰着笑的失态。

然后大伙就都跟着笑了,在笑声中袁老二伸胳膊,谭墩和潇潇起身与其碰杯,算是缓解了这次危机。

但这袁老二起了头,形式就算顺下来了,接着是骨头和艾媚对谭墩两口子敬酒,也说了些百年好合的祝福话。然后大器、我、陈吉吉、周小天也都分别敬酒祝福。落座后马上都开始把注意力百分之二百五地集中,因为温小花接下来肯定也要敬酒的!

大器本来只给温小花倒了一小口,她却执意要倒满,然后端着满杯起身向谭墩和潇潇微笑:“呵呵,呵呵呵。”不说话,只是笑。

在座的知情人集体全身绷紧,当事人谭墩倒退半步,貌似准备好了转身逃跑的姿势。

“哎呀,我是举杯忘词啊,刚才想好的都忘了。”温小花依然笑着,终于开口了,冲着谭墩一歪脑袋,“墩墩,你希望我祝福你点什么呢?”

谭墩一愣,讪讪笑起来,也举了杯,同时伸手拉起了潇潇,努力让已经扭曲的表情自然:“潇潇,我还没跟你说呢,小花除了是咱们这圈的朋友,还和我是同一个公司的同事。”

“哦,是吗?”潇潇十分夸张惊喜着点点头,举着杯,很有表演性质的一只手紧紧挽住谭墩,很明显,再傻的女人也有敏感的时候,或许潇潇已经觉察到了点什么,或许她是因为温小花刚才那句“墩墩”有嘲弄之嫌而略感不悦。

温小花十分仇视地扫了对面挎在一起的两只胳膊,抬了眼睛不屑地笑起来:“你还没说呢,墩墩,希望我祝福你点什么?”

谭墩又冒汗了,嘴唇哆嗦了一下,努力洋溢出一个笑脸:“少来了小花!什么祝福不祝福的,大家这么熟了……”

“别啊,我还是得祝福,”温小花强势打断插话,“虽然祝福这东西很少能实现,但我不祝你点什么我这心里哪过意得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