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大萌动(第23/36页)

说来也怪,他们两人经历了那么多的患难,生活中彼此相扶,互相为对方付出了那么多,却总是无法走不到一起。最要命的是他们彼此缺乏激情,从一开始就这样,并一直保持着这种状态,这大概跟杜景伤对于狂犬病患者的臆测有关——对此张涵只能是付之于苦笑:“咱们的关系太熟了,太熟太熟了,不好意思干那种事了。”

也许很多情绪都能够引发爱,甚至仇恨也不例外,但是感恩不在此例。杜景伤对张涵的回报只能是如他说过的那样:让她过上贵夫人的生活,每天除了化妆购物就是溜狗——至于张涵溜的狗是不是圣伯纳,他就用不着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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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在洗手间里呆得过久,骆子宾收起资料,在洗手池前洗了一把脸,对着镜子看里边那张呆板的面孔和布满血丝的眼睛。他在想遭遇犬咬这件事对于杜景伤的影响,从心理学上来说,三十年是杜景伤内心深处的一道咒语,一个激励与暗示,这注定了他的做法会比之于别人更加大胆,更加的趋于非理性。骆子宾一点也不怀疑,在杜景伤精心修饰过的儒雅风范之后,潜藏的是暴戾的欲念,这种欲念将会以一种势无可挡的力量爆发出来,并终将无视前行路上的所有障碍而一往无前。镜子里的骆子宾忽然笑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为什么笑。

回到座位上,林秋敬正在向同桌的两位女士,孙雪英和温蕴讲解女性香水的常识:“……名贵的香水都是由不同的香料中提练出来的,不同的香料挥发比率不同,这就构成了香水在不同的时间段有不同的香味。总体来说,名贵香水的气味分为三种,前调,或叫头调、头香、初香,包含了香水中最容易挥发的成分。它只能维持很短时间,也许是几分钟,作用是给人最初的整体印象,吸引注意力。中调,也有人称为核心调,紧随前调出现,散发出香水的主体香味。它体现一款香水最主要的香型,一般要维持最少4个小时。尾调,或叫末香、后调、深调、体香调、逸香、散香,是香味最持久的部分,也就是挥发最慢的部分,留香的持久使它成为整款香水的总结部分。尾调可以维持一天或者更长。”说到这里他喝了口水,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刚刚坐下来的骆子宾,好象一时没认出骆子宾是谁来,继续说下去:“香水的成份是世界上最神秘的物质,就拿麝香来说吧,这是从雄性喜马拉雅麝鹿身上提取的颗粒状晶体,囊体约有胡桃大小,提取过程毋需杀害麝鹿。这是所有香料品种中,香味最浓烈的,在手帕上滴一滴可以留香40年。我收藏着一块麝香……”讲到这里他忽然又想起秦迪,他想得抓紧时间回去让秦迪闻一下他的麝香,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抗拒麝香的魔力,说不定经过今晚的缠绵后那个女人会死死的爱上他,肯定会这样的,他林秋敬这么优秀,秦迪凭什么不爱他?这么一走神,他就说不下去了。

温蕴在家里的浴室里藏了许多种香水,却全然不知道香水竟然还有这么深的理论,听得入神。孙雪英却心如止水,她很担心骆子宾听了后会认为林秋敬是一个花花公子,事实上在她们与另外几家公司商谈合作事宜时,最初对方都能够相互认同,但林秋敬总是忍不住要讲点与资本市场无关的东西,最终把事情弄砸。记得股市狂跌之时,她求人拉来广天的王哲救场,双方约在深圳的名典咖啡,林秋敬这个不务正业的家伙不知道抽了那股疯,莫名其妙的大讲起咖啡来,偏偏他知道的咖啡种类还很多,什么兑了雪莉酒的雪莉榛果咖啡、散发着奶香泡末的布奇诺咖啡、专用卡摩壶盛装的拿铁咖啡、酒香四溢的爱尔兰咖啡、泛着牛奶泡沫的玛其哈朵浓缩咖啡、三段式乐趣享受的维也纳咖啡、樱桃冰咖啡、瑞士摩卡咖啡、玫瑰浪漫曲、百合安娜冰、摩卡霜淇淋……林秋敬一直讲啊讲,讲得名典咖啡的老板走过来向他悉心求教,而王哲却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溜走了。

很担心这次事情再被林秋敬搞砸,孙雪英在桌子下面踢了林秋敬一脚,把话题硬生生的拉了回来:“一点没错,杜景伤身上用的香水是哈利,这是美国是企业家,社会名流,上层社会男士常备的香水,因为这种香水象征着他们的成就与权力。瞧瞧,这可就跟你说过的杜景伤是个失败者靠不上了。”

林秋敬这个不可救药的家伙听了后,却哈哈的大笑起来:“雪英你到底闻没闻过香水啊?杜景伤用的是兰堡No.6:火辣辣、鲜美、冷静的香型。”一句话险些没把孙雪英气死,她再也受不了了,强忍着泪站起来,礼貌的对骆子宾和温蕴打个招呼:“骆总,温总,你们先坐着,我去补下妆。”温蕴也站了起来:“等我一下,我跟你一块去。”

目送两个女人离开,林秋敬忽然失笑起来:“骆总,雪英想让我讲讲杜景伤的故事,你说我们两个,用得着吗?”骆子宾呆了一呆,才明白过来这个家伙是存心的,一时忍俊不住,放声大笑起来。林秋敬也相对大笑,然后他递给骆子宾一支烟:“咱们还是聊点开心的事吧,骆总,我瞧温总对你有点意思,我这么说话你不会计较吧?”骆子宾又是一呆,心想见面没说两句就聊女人,这个林秋敬也未免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吧?但这个话题偏偏搔到了他的痒处,于是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我和温经理,只是纯粹的工作关系,倒是你,我看和孙小姐的关系挺近的嘛。”

林秋敬摆了摆手:“她不行,太硬,女人要软男人要硬,她比男人还硬,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前几天我碰到一个女人,真是不错,有个性,又喜欢调皮,姓孙的她没机会了。”骆子宾哦了一声,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秦迪,秦迪也是有个性,又喜欢调皮,想到秦迪他的鼻子忍不住有些发酸,在心里暗暗的埋怨那个让他难以忘怀的女人,她怎么可以就这样不见了呢?如果她在他的身边管住自己,自己至于让祝高龙给腐蚀成现在这个样子吗?这么一想骆子宾的思想就有点走神,心不在焉的等着林秋敬继续往下说,但是林秋敬很想找个人谈谈秦迪的身体敏感程度,依旧按照他惯有风格等着骆子宾发问。骆子宾却因为被人称为“骆总”没几天,正沉浸在老总的感觉中,要问也只能问别的:“林先生,你说杜景伤是个失败者,他的成功不过是失败的附属物,这又是怎么说起呢?”

“两件事。”林秋敬严肃的举起手掌,表示他的话很重要:“第一件事是张涵离开他,他们两人共同奋斗了好几年啊,一直是最亲密的搭档,后来杜景伤开始炒前山股份,为了配合张涵的入庄就通过报纸炒作张涵其人,记者们拿了红包,就把满脸疙瘩两手空空的张涵写得云山雾罩,俨然世界第一富婆。东方证券上有一篇人物专访最为离谱,竟然瞪圆了眼珠楞说张涵是中国的女子武术冠军。这类消息一多,让一个陕西的农夫看到了,这个农夫姓倪,因为家里穷聚不起老婆,看了报纸后他把肚皮一拍:奶奶的,我就娶这个女人了。然后他背起行李卷就上路了,可笑的是真的让这个倪农夫找到了张涵,据说姓倪的敲门时杜景伤正和张涵睡在一起,倪农夫一来,杜景伤只好提起裤子让出床位。骆总,这件事,你别说你从来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