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 鼎足之辅 笑笨出招(第5/18页)

座下众人见他态度倨傲,适才南厢席上被他冷落的门客早看他不顺眼,加上此人背叛故国,乃是叛逆大罪。象他这样的买主求荣之徒,如今竟然视天下如无物,早有几人起身应战。其中一人脱列出席,拔剑纵身而出,向段末杯当头一揖,抱拳宏声道:“在下河东马不凡愿意随骥尾,领教领教莫先生的高招。”

慕容焉暗暗叹了一声,旁边的魏笑笨意兴大增,口里大嚼着一块牛肉,闻听慕容焉叹气,还道他因看不到一场精彩绝伦的比试而黯然伤神,就待出言安慰,却在此时,场中的莫北平理也不理那马不凡,迳自行到‘金梭剑客’涉采风席前,注视着他,两眼威棱外射,沉声说道:“不知在下有没有荣幸见识一下‘金梭剑客’涉采风的精湛剑术。”

场下众人无不一怔,任谁也想不到莫北平会置马不凡于不顾,如此直接地挑战涉采风,底下早有人窃窃私语,还道两人必然有仇,魏笑笨却不屑一笑地道:“都是白痴,照我看他们一定是因为那个美女萝粲,光听这个名字就够他们打个十场八场的了,我看他们两个一定是情敌,涉采风要是弄成个脖儿齐,那个美女可就成寡夫了,可怜可怜!”他倒好,人还没开打,他就已经无耐地替涉采风安排了命运,还替那女人操心呢!

涉采风与萝粲闻言俱是一愣,大感讶异地相互看了一眼,正不知如何应付,南席的马不凡却早气了个半死,这莫北平对他实在是轻蔑到了极点,不待正主涉采风出场,早一纵身掠到场中立定,抱肘挟剑向莫北平道:“尊驾,转过你的身,拔出你的剑!我马不凡不喜欢与一个倒着走的人动手,请——”

莫北平头也未回,一言不搭,目光依然注定涉采风,态度傲岸地道:“阁下请出席。”

涉采风被他连激了两次,早忍无可忍,振衣掠起一阵轻风,席下众人眼中一花,早闻“锵!”地一声激鸣,注目看时,涉采风却已渊凭岳持地立到场中,眼看一场拼斗迫在眉睫,席中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就连魏笑笨竟也看得几乎忘记了嘴中还有块肉在。正在此时,南廊突然快步行来一个健仆,行到段末杯身前恭身秉道:“秉王爷,左贤王殿下前来过府饮宴,这时已到了‘舒荷园’外。”

段末杯闻言一震,道:“左贤王我兄长来了,快出阁迎接!”哪知他一言未毕,南廊早施然行至三人,为首的一个年纪约在四十岁左右,身材魁伟,轮廓端然,修眉之下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但不失和蔼,言语之间明净的眼睛令人莫名其妙地受到感染,颌下短须更添三分端重,四分儒气,今夜见他头戴卷梁冠,身穿竹青缀绛大袖翩翩的长衫,腰束轻缀髾饰的带,翩翩飘然,实在是气宇不凡,显然他就是左贤王段匹磾无疑了,难怪此人被称为段国三大巨擘之一,令支有一半人争为他死,果然是个非凡的人。

此人身后,还跟随了三名剑客,一个是名相貌端正、意气千秋的紫衣人,约有三十岁年纪。另外则是一个形容晦暗、面容削瘦的年轻人,此人阴郁沉默,一言不发,但手中的剑却斜提紧握,寒慑群雄。还有一个一直面带微笑、手抚长剑的年轻人。段匹磾看到段末杯迎出亭榭,早爽朗一笑,远远地道:“末杯贤弟,为兄今日未受邀约,不请自来,没有扰了你的兴致吧?”

段末杯见了那人,急急出了亭榭,上前行礼连道“岂敢”,却早被左贤王段匹磾拦住,拉了他的手道:“贤弟,为兄早听说你数日前,诛杀了秦六师与夜杀两大高手,更带回了江南晋、成两国的豆蔻与丁香,小弟前来正是想一睹两者的风采。”

段末杯闻言忙道:“兄长你太客气了,为兄本来正要过府拜会,谁知兄长却连夜赶了来,我这就命人将两物取来一观。”说着一面命人去取豆蔻丁香,一面命人重开三宴,请左贤王主仆三人到榭下上座就席。段匹磾振衣到了亭下,朗声一笑,拿眼扫了诸人一眼,榭中的幕客纷纷起身恭身行礼,高呼“王爷有礼”。那边魏笑笨听说是三大巨擘中的左贤王段匹磾,正羡慕他如此风光,却早被慕容焉拉起来,不禁低声地道:“果然是三大巨擘,实在是风骚嚣张得很……”那知他话未说完,早被慕容焉扯了他的衣襟止住他的话锋,实在令他心中又气又笑。

左贤王段匹磾挥手令诸人免礼,众人轰然应和,纷纷落座。他的目光不期然向场中一扫,正看见三个依然站着的人,他们正是莫北平、涉采风与马不凡。三人向左贤王殿下行过礼,莫北平重又将目光转向了涉采风,而马不凡也进退两难,正不知如何是好。三人因为段匹磾的突然来临,一时不知该不该继续比试,只得立在场中静候他口出一言。

段匹磾何其聪明,一见早知发生了何事,微微一笑,转脸谓段末杯道:“贤弟,感情你们正要比剑吗?”

段末杯道:“正是。”

“说到剑客,我身后三人兄长必然认得两个……”一言方毕,身后那紫衣剑士与削瘦之人齐步上前向段末杯具名行礼,魏笑笨与慕容焉初来此地,当然不知这两人的姓名,但这时底下众人早交头接耳,魏笑笨细细一听,才知那紫衣人是顾无名,那一直面带微笑的人的叫齐悟我,这两人人都是段匹磾门下的首席剑客,剑术超凡脱俗。至于削瘦落寂的年轻人,段匹磾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倒是此人,乃是我近日也于辽西觅得的剑中高手……”他话犹未完,那人上前一步,向段末杯一抱拳道:“草民薛冷心见过两位王爷。”

段末杯细细打量了那人一眼,左贤王段匹磾抚掌笑了一笑,道:“此人不似一般的江湖人物,他在江湖中虽汲汲无名,但说到剑术,尚堪入目。如今既然恭逢其盛,就让他也为贤弟即诸位高客即席献丑一番吧。”

这刻,正有两名挟剑的侍卫般着豆蔻与丁香过来,段末杯如奉珍宝一般将它们奉到一石几上,左贤王段匹磾负手行了过来,乘着夜色观赏一回,但见豆蔻秀美欲滴,丁香万般妖艳,连两般俱是娇嫩美丽,楚楚动人,不禁连连赞叹。段末杯看了他一眼,轻“哦”一声,徐徐地恭声道:“怎么,莫非兄长也欢这些花花草草之类的东西?”

“喜欢倒也谈不上,不过贤弟倒真个是惜花怜草之人。”

段末杯洒然一笑,接道:“兄长此言差矣,其实你我俱是爱花之人……”他指着那两盆花,接着道:“只不过我口中之花不同此花而已。”言毕,两人相视一回,哈哈大笑。

“贤弟所言甚是。”

“既然如此……”段末杯一笑道:“那小弟就与兄长小赌一场,若是兄长赢了的话,可自取一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