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东来灭劫 和尚道士(第6/7页)

正在此时,来路上突然响起一阵衣袂之声,如星掷丸跳一般掠来三道人影,他们正是莫敖、谷应声和公孙芷三人。燕皝没有回头也能辩得清楚,但奇怪的是他没有听到第四个人的声音。但以宗政辅事必躬亲的性格,绝对不会不追的,那剩下的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他隐在暗处;二是他自信方才那一掌定会致人死命,才安然而去。

莫敖三人正是怀疑到了燕皝才急急追来,突然发现他与韵儿站在一棵树下一动不动,颇为一惊。他们相互看了一眼,急忙上来一看,他们两个都被人点了穴道。公孙芷解了韵儿的穴道,莫敖亲自为燕皝解去穴道,这人疑心颇大,解穴的同时,运内力一试,其背后大椎果然被制,当下稍稍放心,为其冲开穴道。须知江湖上能自己将真气一截为二的,毕竟不多见。

公孙芷道:“韵儿,你们不是先去灵潮镇了吗,究竟是怎么回事?”

崔韵儿看了燕皝一眼,犹豫了一下。

燕皝见状,一副犹有余忌的模样,道:“方才我和韵儿姑娘走到这里,突然好象有个人从树上掉下来,我背上一麻,浑身就再动弹不得。”

莫敖轻哦了一声,道:“燕公子,那你看清除那人没有?”

燕皝摇了摇头,道:“我只觉背上一麻,就再没有一丝声音,但你可以问问韵儿姑娘,她或许看到了也说不定。”

崔韵儿心中气得不得了,他在自己身后尚且什么没有看到,自己又怎么能看到呢。燕皝正是认定了她什么都没有看到,才故意让莫敖问她。但若是他知道崔韵儿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定然不会这么自信了。

崔韵儿奇怪地望了他一眼,答道:“莫叔叔,我也没看到,我们被点了穴,又喊不了你们,究竟怎么了?”

莫敖笑笑只说无事,那谷应声与他对望一眼,微微点了点头。他们即使信不过慕容元真,也信得过韵儿姑娘,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与慕容元真同流合污的。而且,慕容元真的修为难臻斯境,因为天下能在毫无防备之下中了宗政辅的‘灭劫手’而无事的,虽不能说没有,但毕竟为数不多。这少年年纪轻轻,焉能臻此。

莫敖笑了笑,他们对燕皝的身份并未有多大反应。反倒是公孙芷,眼中看燕皝时,时时若有若无地流露出惋惜的表情。当下一行人起程去那灵潮镇,一路上崔韵儿象是失了魂儿似的,一直在惦记着燕皝之事,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做。这人装傻充愣跟着自己一行,不知道想干什么,她愈看这少年俊美无邪的样子就越害怕,但又不忍就此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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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灵潮镇,几人打听了一回,得知此地最好的客栈名叫‘佳留客栈’,就坐落在镇东不远。当下几人直趋佳留客栈,到了一看,果然尚算可以,此店前为食厅,后为客房厅院,廊庑掩映,吊窗花竹,皆垂帘幕,里面竟然颇为宽敞,但客人好象并不甚多,当下几人要了四间并排的客房,命店小二一个时辰后准备吃食,一面命他们打了净水送到客房,浣洗一身风尘。

莫敖打算得很清楚,燕皝的精舍安排早他与谷应声的房子中间,以便严密看护,防他逃跑。公孙芷与韵儿一间,她们都是女人,住在一起正好有个照应。当下几人提着包裹进房,那崔韵儿一把将那柄‘定燕剑’扔给了燕皝,瞪了他一眼,道:“你的东西你自己拿,我可愿再帮你扛着它了!”

燕皝不觉一怔,只好取过长剑,不知她今日为何如此大的脾气。五人进屋各自洗去一身的风尘不说,却说他们住了一日,却依然不再走路,燕皝想来崔海诸人定是等待他们的四弟‘紫电剑’随止何,敬候他们主人——‘北渚神剑’崔毖的飞鸽传书。这几日内,佳留客栈越来越多的人投宿,然后又结行北上,看他们的打扮都是江湖中人,想来定然是被邀请到荻花洲的客人。如此一来,莫敖三人等得愈加心急了。这其间,崔韵儿变得很奇怪,他到哪里,她也跟到哪里。象是监视他似的,但她的监视技术实在很差,与其说她监视燕皝,倒不如说被燕皝监视。

这日晚间,一行五人在前面食厅进膳,店外又进来两个客人。他们身材适中,都身着破旧不堪的衣服,一进来就要客房,那店老板看他们穿得寒酸,说客店已满,将他们轰了出去,其中一个大骂他狗眼看人低,一掌排碎了一张桌子,道:“镇西关帝庙不知比你家客店干净多少,老子不稀罕你这鸟店!”言毕,再不理会那吓得脸色大变的老板,迳自离去。

这下倒是引起了莫敖几人的注意,这两人虽然打扮破烂不堪,但看身手却是高手无异。如今这条道上有不少高人,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匆匆吃过正要回房,这时,那和尚道长郑慧娘突然狼狈不堪、满脸大汗赶了进来,但见他头上象蒸馒头一样热气腾腾,神情紧张焦急而又满脸憔悴,见到五人也不怕那谷应声再来找碴,急忙喘着道:“喂,你们又没有看到我的大哥?”

几人被他说的一头舞水,只有燕皝心中暗笑,看他的模样,又累又喘的象头热牛,显然是很久没有休息了,定然是一路马不停蹄地从燕留折回,看那样子慕容一、慕容二和慕容三三个人定是没有给他‘土实丹’的解药,他才这么风风火火地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一路猛追,赶到此地。

和尚道长看他们那副模样,急得直跌足,道:“我大哥他长得……总之他蒙着面,穿黄衣就是了,我急着问他要药,你们见过没有?”

谷应声看他如此着急,正好拿他出一回气。他笑了笑,道:“道长说的人我好象见过,不过一个时辰前那人一直向东去了,我想现在兴许已到了二十里之外了。”

韵儿闻言,心中大是不忍,这谷应声分明没有看到过,却要骗这和尚瞎赶。燕皝亦是心中大怒,这谷应声实在可恶至极,今日幸好这和尚吃得是粒石子,否则他这句话岂不害死一条人命。但那和尚道长却早信以为真,不待韵儿忍不住要说出真相,就风尘仆仆地跑出店外,连口水也没喝就一溜烟追去。

膳后几人各自回房,燕皝一进屋发现桌子上有幅素白的汗巾,他急忙取了杯水朝那汗巾喷了一口,上面突然浮现出一行兰色小字,他看过之后,没过片刻之功,那小字又渐渐隐去无踪了,那幅汗巾又恢复了原来的干净洁白,没有点尘,象是从来未成出现过兰色的字迹一样。

正在这时,莫敖房中突然有破窗之声,几人都闻声赶来。原来,那莫敖刚一回房,突然发现屋内有一道人影,“嗖!”地刚好自屋中穿窗而出,足不点尘,若无声息,莫敖大吃一惊,突然纵身也燕子穿帘一般飞快地掠到窗外,但那道人影却已倏然飘没于屋脊之上,一晃而逝,不知所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