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集 举国大婚 雪泥鸿爪(第6/15页)

顾云趾逃走后,梁行一的如意算盘顿时告空,他见宗中再无弟子能当此任,而且更不知为何,他得到《凌虚秘旨》的事竟然传扬江湖,在此情况之下,只好来个金蝉脱壳,只是不知因此害得自己家破人亡,嫡传弟子被蒙弑师恶名,经年被人追杀,‘梯虚剑派’也从此覆灭,这点是他没有想到的——他本以为自己一死,江湖上再不会有人前来查问,但结果他太小看人心循利这个道理了,而他自己不也是深昧此理的一个牺牲品么。

一说道此,梁行一连连咳血,难受已极,身上的血和眼中泪簌簌而下。

慕容焉道:“你一诈死,陈逝川与江中客前辈却要一生背负恶名而死,你……哎……”

梁行一后悔莫及,呼吸顿时非常局促,呛得泪咳交加,下身血滴沥沥,惨不忍睹。慕容焉急忙运功将他气息调稳,不待他问,梁行一急忙简单地说了下去,他也知道自己不行了。

自从他诈死以后,便在江湖流浪,希望找到些聪明绝顶的少年来试练此功,他连续害死了几个少年,没有一个能帮得了他,时间久了,他实在等不下去,就自己试着稍练一些,结果一部练错,竟然如同坠如泥淖深潭,不能自拔。有一次他在山中练功时,真气走叉,顿时丧心病狂,见到一个身着围裳的农妇,那农妇乍见到他见他浑身的血管如同炸裂的冰块一样,罩满皮肤,手上脸上到处都是,还以为见到了鬼,大惊而逃。梁行一生怕她将自己的事手出,危及自身安全,就狠心杀了她,谁知他闻到血腥,竟然不能自制,将那妇人生生吃了五脏,事后连他自己都骇了一身冷汗,但因为此事,他的病痛竟然减轻了,以后他每到病发,就如法炮制,久而久之,他发现了一件怪事,那就是他竟然愈来愈年轻了,但心里的魔障却一次比一此厉害。而其中在雁门一次,竟然正好被他的弟子陈逝川看见,陈逝川惊骇得将此事记在西门水如的画像轴中,后来却被崔恩儿和慕容元真得去。慕容元真知道了他这个缺点,竟然屡加利用。

后来,梁行一听说燕国有一座昆仑山,虚无缥缈,山上有一雪岳峰、云林宫,宫主有一套绝世的武功叫作‘仙人帖’,能令人着魔,却也能为人洗心,就一路到此寻求解脱之法。

说到‘仙人帖’,慕容焉心中一震,猛然想起当日南飞鸿掳走赵馥雪时,也曾说他的主人就教过他施展‘仙人帖’,并扬言那次到鸣月山两宗的江湖中人俱已中帖,看来确非子虚乌有,这件事他一直想问赵馥雪,但一直没有机会,毕竟她现在已经是段国的晓霞郡主,岂是一个外臣能随便面见的。

慕容焉急急问道:“你既然来到了此地,可曾找到那人?”

梁行一道:“好在我运气不错,结果那人竟然主动找到了我,由此足见他的耳目遍布四方,那时他让我帮他杀了薛涵烟……”

“什么?”慕容焉脑袋嗡地一声,咬牙切齿、目瞪欲裂地道:“涵烟也是那人指使你去杀的?”

“不错,他就是拿为我疗伤之事一次一次地用我杀人,这次……这次却竟然是我自己的女儿,若非有……有少侠你在,我怕是要该下十八层地狱了……”一言及此,他突然精神一振,紧捉住慕容焉,道:“少侠,这……件事,你……你千万不能告诉我若水女儿,否则,她……他一定会去死的……”

慕容焉这时想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他想知道这幕后究竟是谁在权运,先是薛涵烟,接着是赵馥雪,他究竟要做什么。当即点了点头,问道:“前辈,你快说那人究竟是谁?”

梁行一这时已近虚脱,鲜血流得太多,令他浑身发冷,冷得如同坠入冰窟一般,只觉得头晕目眩,眼睛渐渐看到了光彩的分离,倏忽渐渐转暗,他抓住慕容焉的手不放,正要说出那人,正在这时,对面林中突然射来一道黑气,慕容焉心中一惊,暗道不妙,急忙舒指嗤地一声点出,顿时正好将那道黑气迎住,但结果却很奇异,那道黑气虽然被迎面一击,却顿时一分为二,反而化成两道,沿着慕容焉的指气“扑!扑!”地正打在梁行一膻中及心脉,梁行一痛叫一声,哇地吐出血气,临死紧紧抓住慕容焉不放,只说了“霞……映……”两个字,溘然而逝。

慕容焉气得双睛流火,猛地起身要纵身追击,这时林中突然传来一声兵器的交击之声,一个声音大叱一声,喊道:“恶贼你给我留下……”但闻“砰”地一声,有两个人似乎对了一掌,声势骇人地飞出老远,立刻逃走了。慕容焉来到林中,突然见卓北庐提剑正要向难追,正在这时,荆牧也飞身赶了过来,三兄弟一见,当即问是怎么回事,卓北庐说方才有个黑衣人想暗算慕容焉,自己与他对了一掌,那人武功高深得很,已然向南掠去。荆牧闻言二话不说,当即追了下去。

卓北庐生怕慕容焉有事,拉住他仔细看了一遍,方才放心。

慕容焉又问大对人马如何了,卓北庐道:“那些刺客个个剑术高强,身手似是崔海的武功,我和大哥费了许久才将他们击退,段国一干使臣安然无恙,郡主的妆奁一件未少,三弟尽管放心。”

慕容焉点了点头,正在这时,荆牧匆匆赶了回来,道:“二弟,你看清那人面目了吗,此人武功实在高得很,我竟然完全追踪不及?”

卓北庐道:“此人身高约有七尺五、六,是个男人,轻功高妙,内力不在大哥与三弟之下,当时他蒙着脸,所以看不清面目,若是他听到三弟与大哥赶来的声音,我今日可能要死在他的剑下。”

荆牧点了点头,独自沉默不语,似是在思考天下有何人有此功夫。过了片晌,卓北庐问及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慕容焉突然记起赵馥雪还未找到,当下急忙向两兄弟说了。卓北庐要待与他一同寻找,却被荆牧一把拉住,摇了摇头,道:“三弟,如今郡主已经无碍,你先到前面去找,我们兄弟率部在十里外等你。”

慕容焉未及多想,匆匆应过就走。

待他纵身走后,卓北庐奇怪地望着荆牧,道:“大哥,我们为何不一同去找,如此岂不更快些?”

荆牧摇了摇头,道:“三弟,如今郡主已无大碍,我们何妨让三弟和她把话说明,也好过到慕容京师再说。三弟是个守礼重仁的真君子,绝对不会有事,我们切到营中察点一番,等他们回来再走不迟。”

卓北庐闻言,也不禁连连点头,当下两兄弟相携而去。

慕容焉纵身如鸿,跃行林间,沿着方才赵馥雪走掉的方向追去,行不多时,突然精神恍惚,险些从树上跌下来,急忙强提真气掠下,却立刻扑倒地上,恍惚的精神渐渐地酝酿着一股奇异的燥动。不知过了多久,赵馥雪竟奔了回来,她本来是走掉的,但久久不见慕容焉追来,还以为他出了意外,芳心大急,便匆匆折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