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公主之尊(第6/9页)
白影一闪,一人轻身插入两人战团,成缊袍长剑扫过,清虚子挥掌而来,这人只是一闪只见就已避过,随即左手接掌右手弹剑,“铮”的一声脆响,成缊袍被震退三步,清虚子倏然倒退,“唐俪辞!”
来者白衣云鞋,灰发微飘,正是唐俪辞。但见他一拂衣袖,神情平静,“回去!”成缊袍怒发勃张,“今日绝不能让这人上山!柳眼就在车内!”唐俪辞颔首,“我知道。”成缊袍大怒,“既然你知道,此时尚差两天,你若让柳眼现在上山,你就守不住——”唐俪辞微微一笑,“这里让我来,你回去。”成缊袍一怔,“你来?”唐俪辞柔声道,“让我来,一定做得比你好。你回去。”成缊袍微微一顿,“你我可以联手……”
“回去!再过一会,人就来了。”唐俪辞对着清虚子微笑,“你不能和我联手杀武当前辈,我和无需你想住。”成缊袍怒视清虚子,临走之时并不甘心,跃向马车,撩开门帘,门内一物飞出,疾射他胸口!成缊袍挥剑砍落暗器,那暗器正是雪色飞刃,车内一人笑意盎然,正是方平斋。
成缊袍眼见好运山大众将被惊动,而方平斋并非庸手,一时三刻收拾不下,不得不抽剑而去。方平斋自马车中下来,倚在门上看着唐俪辞,叹了口气,“唐公子,别来无恙。”
唐俪辞一人独对清虚子和方平斋,面上含笑,“托你的福。”方平斋指间夹着四枚花瓣似的飞刃,“孤身下山,你究竟是想杀了我和清虚子,或者是想杀了柳眼?”唐俪辞红唇微勾,似喜非喜,似笑非笑,“说不定——我见人就杀,也说不定——我谁也不杀,是投奔而来呢?”方平斋哈哈一笑,“唐公子说笑了。”清虚子全神戒备,唐俪辞谈笑杀人的功夫他已见识过,对此人绝不能有一丝一毫松懈。
唐俪辞目光流动,左看方平斋,右看清虚子,他若不留痕迹杀了这两人,夺走柳眼,将他再次藏匿起来,也许好云山危机可解。一念转动,杀机即起,他袖袍一抖,杀气直指清虚子。方平斋哈哈一笑,“果然——唐公子好自信,从善锋堂至此,脚程轻便者不过瞬息,你真要冒此风险,出手杀人么?”唐俪辞浅浅一笑,“等我杀了你你就知是不是风险……”一言未毕,他蓦然跃起扑向清虚子,清虚子早已全神防备,一指清虚,遥点唐俪辞眉心。上次唐俪辞要和他“说一句话”,害得他重伤濒死,清虚子怀恨在心,怨毒无比。这一指名为“缠丝”,并非武当嫡传,而是玉箜篌亲自指点,专门对付唐俪辞传功大法的独门绝迹。
唐俪辞的传功大法强悍绝伦,但毕竟源自真气过度凌厉的往生谱,玉箜篌深明其理,特意另创一门指法,指力纤细犹如一缕蚕丝,如是自幼练功、根基深厚之人中了此指,指力消散,不痛不痒;但如果是根基留有缺憾,或者是如唐俪辞这般功力由外界所得之人中了此指,指力就会渗入气脉,扰乱敌人真力运行。这门功夫十分难练,若非清虚子这等根基深湛的玄门高人也无法将自身真力凝炼成一缕细丝,即便是玉箜篌自己也做不到。
缠丝指出,唐俪辞毫不在乎纵身而前,竟是硬闯那道指风。清虚子大吃一惊,缠丝指奋力点出,击向唐俪辞胸口。唐俪辞唇边擒着一丝淡笑,指风当额,他蓦地举万一挡,只闻“当”的一声未响,指风击中一物,颓然消散。唐俪辞单掌对双掌,“啪”的一声脆响,清虚子“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起半天来高,踉跄而退,“你——”
唐俪辞一掌伤敌,微微一笑,“我什么?”他倾身再上,仍旧是一掌拍出,仍旧是拍向清虚子胸口,清虚子脸上变色,他若是撤身而逃,唐俪辞这掌就是拍向马车,打算破车抢人了!就在清虚子迟疑之际,方平斋一枚飞刃悄然而至,唐俪辞扣指弹开飞刃,那雪色飞刃骤然倒转,虽然被他指力弹开,却在指尖划开一道纤细的伤口。清虚子见状信心顿起,大喝一声,拔剑而起,直扑唐俪辞。唐俪辞对方平斋微微一笑,染血的指尖对他左眼插去,柔声道,“你此时难道不是武当前辈的俘虏么?站起来和我动手,是会露出破绽的……”方平斋倒踩七星,连退七步,闪身入马车,“清虚子撑住,有人来了!”
就在方平斋山入马车的同时,树林中两道人影一起出现,一人桃衣翩然,一人淄衣布鞋,乃是玉箜篌与文秀师太。唐俪辞新念闪动,因为方平斋一枚飞刃之阻,他来不及在两兆之内杀了清虚子,但——他掌上加劲往清虚子胸口劈去,清虚子眼见有人来到,振声大呼,“文秀师太——”
文秀师太眼见清虚子,颇为意外,“清虚子?”她年轻之时和清虚子颇有交情,虽然数十年未见,仍是一眼认了出来。清虚子双掌并出,全力应接唐俪辞一掌,口中道,“我送风流店的奸细方平斋和恶贼柳眼上山,唐俪辞要——”他尚未说完,唐俪辞一掌对双掌,“哇”的一声清虚子蓦然吐出一大口鲜血,细碎的血污喷上唐俪辞白皙的面颊,“……杀人……灭口……”
“唐公子你——”文秀师太尚未明白发生何事,已见唐俪辞掌杀清虚子,她骇然拔剑而出,“你杀了武当清虚子!”
清虚子颓然倒地,唐俪辞半身染血回过身来,树林中好云山众人已闻讯纷纷而来,亲眼见清虚子倒地,表情都是震惊无比,愕然看着杀人的唐俪辞。
“清虚子要送恶贼柳眼上山,你为何要阻扰?”文秀师太厉声问道,“清虚子身为武当高人,比掌门尚且高了一倍,无论他有何种不是,你怎能杀他?”唐俪辞冷眼看着玉箜篌,玉箜篌满面惊讶,眼角却是含笑,“唐公子,柳眼是否在车内?你为何要阻拦清虚子送人上山?为何要杀害武当高人?”
唐俪辞并不回答,染血的白色衣袖轻拂,他就这么站在当场,淡淡的看着眼前一干人等。这数百人是他耗尽心血所聚,曾经对他敬若神明,但……人性之中的多疑与恐惧是多么容易被人挑拨,要坚定不移地相信一个人实在太难。有一瞬间,他竟然升起了不需怨恨这些人的感觉……
“车内真的是柳眼吗?”文秀师太厉声问道,唐俪辞仍是淡淡不答,当下已有几位峨嵋弟子拉开车帘,车帘内两人赫然出现。当下峨嵋弟子失声惊呼,“师父,真的是柳眼那恶贼!”文秀师太手足冰冷,看着深色淡淡的唐俪辞,一种可怕的猜测浮上心头,她忍不住手指唐俪辞,“你……你是要从清虚子手中救走柳眼……”
此言一出,众皆大哗,唐俪辞也不否认,淡淡看着玉箜篌,玉箜篌眼角的笑意已掩饰不住,笑得甚是开心。文秀师太道,“拍开柳眼的穴道,用绳索将另外一人牢牢捆住,然后带下去问话!”玉箜篌走向前去,解开柳眼的穴道,柳眼对他怒目而视,穴道一开,他便冷冷的道,“你这人妖,日后必定万劫不复,死得惨绝人寰!”玉箜篌将他送到文秀师太面前,恭恭敬敬的道,“请师太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