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慧剑难挥 但凭幻剑芳心何托 仍鼓雄心(第18/22页)

少女说道:“你不服气么?”

齐勒铭道:“你说说看,那三个剑法比我高强的人是谁?”

少女说道:“第一个是天山派的掌门杨炎。”

齐勒铭点了点头,说道:“我虽然没有和杨炎比过剑,但我可以承认他比我高明。”

那少女继续说道:“第二个是金破浪。”

齐勒铭哼了一声,说道:“从没听过!”话出了口,蓦地想起,问道:“金逐流我倒是知道的。这人和金逐流同姓,他是金逐流的什么人?”

少女说道:“你猜对了,这个金破浪就是二十年前武林公认的天下第一剑客金逐流的儿子。”

齐勒铭冷笑道:“二十年前他是天下第一剑客,如今恐怕连第三也数不到他了。”言下之意,老子都不能算是天下第二,何况儿子。

少女说道:“金逐流两年前已逝世了。不过,你也说得不错,金逐流纵然在生,年纪亦已老迈,当然比不上年轻一辈了,但他的儿子如今正在盛年,剑术之精,足可比得上二十年前的金逐流。只因珠玉在前,所以能将他排名第二。但在十年之后,他就可能赶过杨炎了。”

齐勒铭不置可否,淡淡说道:“你对武林人物倒很熟悉,我避世隐居十几年,武林中的后起之秀,我是所知有限了。”顿了一顿,问道:“那么第三个剑术比我高明的人又是谁?”

少女说道:“这第三个人就是令尊!”

齐勒铭心头一震,变了面色,冷笑说道:“你见过我们父子拆招么,我们家传的剑术,你也竟敢信口雌黄!”

少女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可不是胡乱说的。实不相瞒,和我谈论天下剑术名家的那个人,本来是将你排名第三的,亦即是你在你的父亲之上。因为他认为令尊年纪已老,而且令尊所通晓的各门各派剑术,也没你多。他说你的剑术得于家传的大概还不到一半,另外的一半是你自己练成的。最初我以为你应该排名第三,到了这里一看,才知你只能排名第四。”

齐勒铭冷笑道:“为什么?”

少女说道:“因为我看见了令尊晚年所创的一招剑式。这招剑式从天山派的大须弥剑式变化而来,就凭这招剑式,我敢断定令尊的剑术还是比你稍胜一筹。当然这只是指剑法而言,倘若你们父子交手的话,相信你的武功是已经强过令尊了!”

她这番话,不但令得齐勒铭变了面色,卫天元更是惊愕不已!

他想起了丁勃和他说过的一些话,话的内容也正是谈论他的“爷爷”的剑术的。

据丁勃的说法,他“爷爷”的剑法可算天下第三。第一是金逐流,第二是杨炎。

卫天元暗自想道:“丁大叔和我说这个话的时候,杨炎好像还未接任天山派的掌门,金逐流是他异父兄长孟华的岳父,比他高一辈,名气也比他大得多。故此当时虽然也有些人认为杨炎的剑法已经高出金逐流,但一般公论,还是认为金逐流是天下第一剑客,杨炎只是第二的。至于爷爷的剑法可列第三,则只是丁勃的看法。”

但问题不在于丁勃的看法是否得当,而在于他的看法和这少女所发的议论不谋而合。“小异”之处,不过是排名的次序略为颠倒而已。在这少女所定的名次中,杨炎升为第一,而由于金逐流已死,她把金逐流的儿子金破浪补上去列为第二,至于第三则是这个人的父亲。

这个人的父亲是否即是他的“爷爷”呢?

其实这个问题他已是无须去问那少女的了,她早已有了解答。

她在评论齐勒铭的剑法之时,已经说过,她是凭着卫天元所使的一招从大须弥剑式中变化出来的剑法,断定齐勒铭还是稍逊于他的父亲的。

当然卫天元还未知道“这个人”就是齐勒铭,但他这招剑法是“爷爷”传授的,那么“这个人”的父亲岂非就是他的“爷爷”。

他的“爷爷”是齐漱玉的祖父,那么“这个人”是谁,还用得着再说吗?

答案是太明显了,但卫天元可不敢想下去,因为这个想法太怕了!

他是不惜冒了生命的危险去救齐漱玉的,齐漱玉的生身之父为什么还要杀他?

卫天元的心头乱成一片,他不敢想下去,但又不能不想,他凝视着齐勒铭,齐勒铭的面孔虽然有交错的剑痕,但也依稀还看得出一点齐漱玉的影子。

卫天元一片茫然,不由得又是必须靠着墙壁才站得稳了。他心中喃喃自语道:“他是谁?他是谁?”

齐勒铭一声冷笑说道:“我剑法如何,你好像比我还要清楚,我倒要看看你的剑法又是如何。空论无益,快出招吧!”

少女说道:“我若接得了你十三招,你怎么样?”

齐勒铭哈哈一笑,说道:“反正我是从坟墓中爬出来的,我若输了给你,我就再死一次。”意思即是,这次的“死”乃是永远绝迹江湖了。

少女说道:“无须如此严重,只求你不要把卫大哥拿去当作礼物就行。”

齐勒铭面上发烧,心里想道:“这丫头对我的事情怎的会知道得这么多,连我此来的目的都给她猜中了。”

“你若接不了我一十三招,那又如何?”

少女说道:“任凭你来处置。”

齐勒铭道:“我要你做什么,你是替卫天元和我赌斗的,你若输了,我要卫天元仍照原来的条件,自缚双手,跟我回去。”

少女说道:“我既然代表卫天元,输了也该由我替他。”

卫天元道:“这不公平,你帮我的忙,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怎能还要你因我而受连累呢?”

少女笑道:“你不怕我故意输给他,反而是连累你么?”

卫天元道:“不错,我是曾经对你起过疑心,你是否还在怪我?”

少女笑道:“我这个人,往往喜欢把不相干的事情揽到自己身上,本来就是容易惹起别人疑心的,你敢来到这个地方,已经是信任我了,我又怎会怪你。”

卫天元道:“好,那就请你别要说什么连累的话了,你这样说比骂我还更难受。其实我这一注是早已输定了的,如今你让我有机会再赌一次,大不了也是把原来的赌注赔出去而已,夫复何求?”

少女说道:“好,多谢你相信我,敢把自己的命运交给我当作赌注。”

卫天元对她已再没疑心,倒是齐勒铭起疑心,心里想道:“听他们的口气,似是相识未久,但这份互相信任的情谊,却又绝对不是初相识的朋友做得到的。难道他们都已是爱上了对方?”他为自己的女儿担着心事,患得患失,哼了一声,冷笑道:“你们的私话说完没有,倒底是谁任我处置?”

少女眉毛一扬,说道:“我知道卫天元是决不肯让我单独承担的,这样好吧,我若输了,我们两人都任凭你的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