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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恩仇未了相思债利害云何骨肉情(第14/17页)

杨炎说道:“原来如此。你是令师最宠信的大弟子,怪不得你也知道了。”

闵成龙更为得意,说道:“我知道贵山主和总管大人有深厚的交情是个秘密,一般的大内侍卫都不可能知道这个秘密的。但请你放心,我绝不会泄漏这个秘密。”

杨炎说道:“看来你倒像是个很谨慎的人。”

闵成龙道:“多谢夸奖,我当了几年差,早已养成了保守秘密的习惯了。我懂得什么话是不该说的,就不会在人前多说半句。”

杨炎说道:“很好。但我倒想知道,你是因何猜想我与白驼山有关?”

闵成龙道:“兄台年纪轻轻,武功如此了得,除了是宇文山主的门下,其他各派,岂能有兄台这样的人物。”另一个原因他未说出来的是,他已经知道彭大遒是替大内总管和白驼山主联络的,白驼山有人来参加张掖之会的事情他也知道。杨炎既然曾在张掖见到彭大遒,而且是由彭大遒向他转达大内总管的邀请的,那还能不是白驼山主的门下吗?“不知兄台与宇文山主怎样称呼?”

杨炎想不到他信口编造的谎言竟然造成这个误会,心中暗暗好笑,当下也就将错就错地说道:“唔,你以为我是他的什么人?”

闵成龙道:“兄台本领惊人,敢情就是白驼山的少山主宇文公子宇文——”原来他只道白驼山少主宇文雷是山主宇文博的侄儿,却不知宇文雷有多大年纪。其实宇文雷已经是三十岁开外的中年人了。

杨炎心想:“我可不能让宇文博这老贼做我的长辈,要冒充也不能冒充宇文雷。”于是不待他把话说完,便即双眼一翻,冷冷说道:“你既然懂得什么是不该说的就不能说,那你也该懂得,不该问的就不能问!”

闵成龙吓得连忙应道:“是,是。”果然不敢多问,就将杨炎带领到他的师父家中。

杨炎跟随闵成龙踏进他父亲的密室之时,几乎听得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他的父亲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片刻之后,就会知道了。

龙灵珠给他的那封康熙遗诏藏在他的身上,他心里在想:“为了使得爹爹能够平安辞官,我们已经煞费苦心,帮他筹划了。假如他仍然醉心利禄,连骨肉之情都不顾的话,这我怎么办,怎么办呢?”他不敢想下去了。

杨大姑已经回到震远镖局。韩威武告诉她,那个奇怪的客人并没再次来过。宋鹏举与胡联奎也未回来。

她并不知道宋胡二人已经去找她的弟弟,但她知道经过杨炎那番做作,闵家的人一定还是把他们当作自己人的。用不着为他们的安危担心。

可是韩威武听了她说的在闵家发生的事情,却是不能不大大吃惊了。

杨大姑恢复了当年巾帼须眉的英气,说道:“老韩,你不必担心。事情是我干出来的,你都推在我的身上好啦!我那不肖的弟弟要是来找你的麻烦,我会出去对付他的!”

韩威武苦笑道:“我拼着把震远镖局全都送给他,谅他也不敢杀我。不过有一句话却不知该不该对你说?”

杨大姑道:“以咱们这样的交情,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韩威武道:“虽然俗语说疏不间亲,但在令弟的心目中,姊弟之亲,恐怕、恐怕……”

杨大姑立即接下去道:“我懂得你的意思。在他的心中,我这个姐姐恐怕还不如闵成龙和他亲。”

韩威武道:“他心目中最重视的恐怕还是功名利禄!”

杨大姑道:“我知道。所以你怕他未必念姊弟之情,甚至可能对我不利!”

韩威武道:“我可不敢这样说,但多加一点提防总是好的。老大姊,你莫怪我以疏间亲才好。”

杨大姑笑道:“这话是我说的,我怎会怪你。不过有一件事情你却未曾知道。”

韩威武道:“什么事情?”

杨大姑道:“牵涉在这件事情中的一个人,和他的关系比我更亲!”

韩威武吃了一惊,问道:“谁?”

杨大姑道:“就是那个指名要鹏举和联奎保镖的古怪客人。”

韩威武越发惊诧问道:“那人是令弟的……”

杨大姑缓缓说道:“他是我弟弟的儿子,你说是不是儿子要比姐姐更亲!”

韩威武道:“你们已经姑侄相认了吗?”

杨大姑苦笑道:“非但没有认亲,他还点了我的穴道。”

韩威武道:“那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他?”

杨大姑道:“他用的是杨家六阳手。而且我以前曾经和他见过一面,这次他虽然业已改容易貌,多少也还能够看出一些轮廓。”

杨大姑有一种特殊的本领,只要是她见过一次面的人,无论隔了多久,她都能够认得那个人的声音和相貌。那个人纵然经过改容易貌,但只要露出一点破绽,就逃不过她的眼睛。

韩威武恍然大悟,说道:“怪不得你肯让你的师侄把实话告诉他,又给他准备了那辆镖车。敢情以后发生的事,都已在你所算之中。”

杨大姑苦笑道:“他要跟着鹏举、联奎去找闵成龙,我是料准了的。但他竟然会帮闵成龙和我作对,却是我完全意想不到的了。”

韩威武道:“但听你所说,他虽然和你动手,似乎也还是手下留情的。”

杨大姑道:“是呀,假如他是用重手法点穴,我就不能回到镖局来了。所以他到底是友是敌,我现在还摸不清楚。我也只能说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杨炎,还不敢说他一定就是杨炎。”

韩威武道:“依我猜想,他在闵家所做的事情虽然令人莫测高深,却一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的。过后他也一定会向你解释的。”

杨大姑道:“我赶回镖局,就是希望他会再来。但如今天色已晚,尚未见到他的踪迹,我这希望恐怕是落空了。”

韩威武忽道:“有一件事情我刚才未有机会和你说,那个古怪的少年虽然没有再来,他的朋友却曾来过。”

杨大姑道:“他的朋友,是怎么样的人?”

韩威武道:“是一个年纪和他差不多的少年,跑到镖局来打听他走了没有?”

杨大姑诧道:“是一个少年?”

韩威武不觉也是一怔,说道:“老大姊,你已经知道了这个人是谁了吗?”

杨大姑道:“我不知道。”

韩威武道:“但最少你也知道他是隐藏本来的面目了吧?否则你不会这样发问。”

杨大姑眼睛一亮,说道:“他不是少年?”

韩威武笑道:“他非但不是少年,而且根本不是男子!”

杨大姑道:“她是个女扮男装的假少年?”

韩威武道:“不错。但她改容易貌之术委实太过巧妙,要不是有李麻子帮眼,我一点也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