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7/8页)

她好象比不久前又成熟不少,难道最近经历有如许巨大的刺激力量?

小辛道:“你每天怎样消磨时间的?”

阎晓雅道:“礼佛念经占大部分时间,其余的时间只是——想你。”

小辛道:“看来你的命运已经摆出阵式,你敢不敢反抗?”

阎晓雅微惊道:“你真的要反抗命运?”

小辛只点点头。

阎晓雅露出热心神情,道:“那么我对你研谈佛经,或者我们去参拜檀月大师,华严经指示的一真法界,圆融无疑可得大自在。如果有人能获得大自在,此人当然不受命运摆布,你说是么?”

小辛道:“我迟早参拜她,但现在不记。”

阎晓雅不以为然,道:“现在不忙,何时才忙?小辛你突然在江湖出现,整个武林因你而波涛暗涌,章法大乱。你究竟有何图谋?究竟有何目的?”

小辛道:“既无图谋亦无目的,但如果有人不想让我生存,而我认为未到放弃生存时刻,我就会反击。命运不是人可以做成,这些人不能代表命运,所以我只是作最低极最原始的本能活动,仅仅求生而已。”

阎晓雅道:“但何以这些人偏偏选中你,不是命运是什么?”

小辛道:“很难解释,的确很难。我想了好几年,因为我必须确定敌人是谁,会是用何种形式出现。但绝不是人,人太卑微太小了,绝不能代表命运。”

他回身行去,也知道阎晓雅跟着,便又道:“比喻我是强烈的火光,但火光必须有足够的燃料才发得出,那些人可能是燃料,也可能不是。”

阎晓雅道:“你的敌人究竟什么样子?你可知道。”

小辛道:“知道,是一切法则的极限,这样说你懂不懂?”

阎晓雅道:“不懂。”

她随既因为铁闸褚江等人的尸体而惊讶,道:“都死了?你心狠手辣得很。”

小辛道:“佛家讲究戒杀生,所以擅月大师一定会向我皱眉头。”

阎晓雅没作声,忽然跃上树荫底大石头。

她看见杜若松摊开手脚仰卧,下体大腿根部像账蓬高高鼓起,但他却是在一种奇异昏迷中,这是谁也看得出来的。

阎晓雅外貌清丽淡雅如仙,但其实她懂得很多。这个男人处于极兴奋状态中,不问可知。但他为何如此?他上身湿透,显然是汗水之故。而下体撑起部分也湿透,却显然不是汗水。

阎晓雅深深叹口气,道:“小辛,这人很年轻英俊,为什么会这样?”

小辛远远应道:“你可有好办法可想?”

阎晓雅突然玉面通红,跃落他身边,道:“你说什么?难道你要我做那种事情?”

小辛道:“什么事情?”

阎晓雅道:“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肉体施给他,你要我这样做?”

小辛摇摇头,道:“别生气,快帮我埋掉尸体,我有办法。”

埋尸不难,埋掉记忆才难。如果你杀过人,你这一辈子恐怕很难记忆那人临死时的样子。

杜若松终于恢复神智,发现自己赤裸伏在一个女子身上,她当然亦是赤裸裸的。

他们亲近得比任何关系都有过之而不及。杜若松感到她温暖的肉体,紧紧挟裹他男性独有的部分。使他舒畅也感到松驰。于是不久他就完全松驰,完全恢复神智。

那个女人美丽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段空白经过。他兴奋得昏迷之后是什么样子?谁把他送到客栈?谁替他安排这一切?

小辛,如果是他,此人必是魔鬼,决不是人。

杜若松虽是年轻力壮,却也觉得十分倦怠。四肢百骸懒洋洋的,但头脑却份外清醒敏锐。

隔壁有人讲话,声音很低,但他居然听见了。

都不是熟人,一个是粗汉声音,一个是年纪不小的妇人声。

粗汉道:“他妈的,这么久啦,紫鹃究竟干什么?好象是死人一样……”

妇人道:“急什么?”

粗汉道:“紫鹃等会还得送回长乐舫,她又不是没有见过世面,跟那小子有什么好泡的?”

妇人道:“那小子额头虽是受伤,但还是蛮英俊的,又身强力壮。我若是紫鹃也愿意泡久些,嘻,嘻……”

粗汉也笑道:“你都这样说,可怪不得紫鹃啦。我只不懂宋妈妈为何肯破例派姑娘出门?那小子是何方神圣?”

妇人道:“多办事,少说话。凡是宋妈妈吩咐,多做少问。”

赤裸的女人忽然侧抱着他,说道:“杜若松,我见过你。”

杜若松不觉一惊,但她温暖的触摸却使他不愿动弹。

紫鹃道:“你在我们附近盯了三天,昨天我见你上一条小船,改在河里盯我们。那时便猜想我们会不会有机会在一起……”

杜若松连摇头叹气也懒得做,像是木头,但脑袋却转动飞快。

原来行踪早就泄露,怪不得宋妈妈会让他跟上小辛。结果正如她们所料,只有一个惨字。一来是借刀杀人之计(杀杜若松)。二来好教小辛不满忠义堂。小辛这种强敌,谁惹得起?就算是惹得起亦不必惹他。

紫鹃远不知道一句话就泄露许多秘密,她的纤手在被窝内活动,有效的刺激男人的欲火。然后……当她醒来(她极为满足之后根本不知道自己居然睡着了),杜若松已经不见影踪,枕边还有他的味道,但没有留下一句话,若梦秋云从来是如此地不留丝毫痕迹,然而她隐隐有怅然若失之感。已经是曾经沧海之人,难道不能再忘掉一个男人?

树林边有一块地面上留下明显新铺泥土的痕迹。

公道七煞之一,铁闸褚江和两名副手,不但从此消失于世间,他们的尸体不久亦化为尘土。变幻、不永恒正是这个世界的唯一法则,人和万物只要在时间空间的瀑流中,永远找不到真正永恒的本性自性。

阎晓雅鬓发微乱,衣裳微皱,但清丽如故。她应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怎会是江湖罕见的女杀手?

她的眼波轻掠过刚来到面前的人,迅即收回,道:“小辛,你居然回来,为什么?为了我?抑是夕照檀月大师?”

小辛道:“你稍稍憔悴一点,听我劝告,女人老得最快是通夜不睡,而且站在风露中。”

阎晓雅坚持她的问题,道:“你回来到底为了我抑是檀月大师?”

小辛道:“杜若松马上就来。昨夜他悄悄离开宋妈妈手下的紫鹃姑娘,那时我真测不透他打算到何处去……”

阎晓雅显然感到兴趣,亮晶晶眼波凝定在小辛面上。

小辛又道:“原来他跑到一个面摊喝酒,抱着酒坛,逢人就灌。终于醉得像一只丧家之狗,蜷缩屋檐下酣睡了一夜。”

阎晓雅道:“你一直盯住他,未免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