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牢秘窟困侠枭(第5/7页)

陈仰白闷闷地道:“在下怎知道呢?”

朱一涛好像根本没听见他说话,只停了一下,便又道:“他们有许多方法,可以防止此弊,例如过道上的明亮平直,一眼可以看出老远,我本事再大,也没有法子隐藏起身形,又或者是用水中开门的方式,先落下一道钢闸,将那两人与后面通道隔断,然后才开放这一道的门户。”

陈仰白越听越失望,因为这等巧妙手法,要是他压根儿想不出来。

他抬起头,突然问道:“朱兄,你这一辈子,从不认输的么?”

朱一涛双肩一耸,威势压人,道:“你当我是什么人?我若是轻易认输,这孤剑独行四个字,岂能威镇天下。”

陈仰白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凶狠威棱之人,大吃一惊,连话都不会讲了。

朱一涛大步走到门边,伸手摸了摸,回头道:“这道木门,虽然可以挡住于军万马,但我的铁掌,却能把它击破,你信不信?”

陈仰白忙道;“我信,我信,你别试给我看,免得你还未想出逃生之法,终被人发觉了。”

朱一涛道:“若是只谈逃出此地之法,实是不少。例如那个透下光线的小洞穴,虽然还没有拳头那么大,但如果我能变成蚂蚁,岂不是可以爬出去了?”

陈仰白叹口气道:“但问题正就在你不能变成蚂蚁呀!”

朱一涛严肃地道:“在理论上,这个地方,并非绝对不能逃出去,对也不对?”

陈仰白只好道:“对……”但心中可一点儿也不服气。

朱一涛瞧出他的心意,当下道:“你心中一定在想,若然我逃不出去,一切理论,都属空谈。”

陈仰白怕触怒他,所以不敢承认。但他的确是作此想法,所以亦不否认。

朱一涛又道:“你涉世未深,见识不广,所以不晓得世上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那就是那空泛的理论,却是事实的根源。”

他停歇了一下,再接着道:“好,咱们不谈这个,却说逃出此地之事,在理论上,还有一条通路。”

陈仰白转眼回顾,但除了那道门,以及那个拳头大小的透风洞穴之外,可就连一丝缝隙都找不到了。

因此他不信地道:“哪里还有通路呢?”

朱一涛道:“这条通路,当然是瞧不见的,如果看得见,还有什么稀奇。”

他寻思一下,又道:“为什么我深信另有通路呢?这是由于我洞悉人性的弱点,故此推论出来的,这条通路,必是设计的十分精巧奇妙的秘道,任何才智过人之士,亦极难找得出来。就算能够发现,可是如果没有特制的工具,亦不能开启。”

陈仰白道:“朱兄说的头头是道,只是却从何推论而得的?”

朱一涛道:“我说过是从人性的弱点上,推论出来的,我指的是当日建造这绝关石牢之人,他一定会想到,万一有那么一天,他被关在此地,这时,他如何是好呢?”

陈仰白道:“他权势在手,怎会被人关起来?”

朱一涛道:“唉,权势越大之人,就越须小心防范,因为觊觎权势之人,总是生生不息。碰上厉害角色,也许就能夺去他的权势。而这等绝地,只要设计诱他入牢,外面一锁,就等如判了他的死刑了,是也不是?”

陈仰白果然被他说服了,觉得大有道理,点头道:“是的。”

朱一涛道:“所以下令建造此牢之人,一定会千方百计,秘密另筑一条通道。但正如我刚才说过的,这一条秘密通路,除了极难发现之外,大概尚需特制的工具,才得以启开。”

陈仰白道:“是呀,只要有一把精巧坚固的锁头,也就够了。”

朱一涛道:“你相信了就最好,可见得在理论上,这间石牢,并非不能逃出去的。”

陈仰白四下乱瞧道:“这条秘道在什么地方呢?”

朱一涛道:“你省点儿精神吧,这条秘道,一定是在后面的甬道中。”

陈仰白说道:“莫非你已查看出来?”

朱一涛道:“那当然不是,我是凭推理得知的。”

陈仰白但觉此人的脑筋和智力,实是高明的难以想象,当下问道:“这回你是凭哪一点儿推论的呢?”

朱一涛道:“就凭这一扇木门。”

陈仰白想了一下道:“这道木门,没有一点特别之处啊!”

朱一涛道:“你想想看,既然是称为绝关石牢,则这道牢门,亦该予以充分利用才是。因此,这一道门既可用厚实的石板制成,亦可以用钢铁打造,何必使用木头材料。”

陈仰白已恍然若有所悟,只听朱一涛继续解释道:“这一道木门,虽然也十分坚厚,但只挡得住一般的名家高手,若是遇上练有特别功夫之人,就不难摧毁了。所以我认为这一扇门,是建造此牢之人,为他自己设计的。万一他被关在此牢之内,他仍然能破门而出,而利用外面的秘道逃生。”

他透一口气,又道:“由此反过来也就证明那条秘道,一定是设在外面,而不是在此牢之内了。”

陈仰白大为钦服道:“朱兄如此才慧过人,大概在这世上,没有什么难事,可以难得倒你了。”

朱一涛道:“这话倒是不假,我平生的遭遇,比今日更危险更诡奇的事,都碰上过,但还不曾智穷力竭而栽倒过。”

他徐徐在室中走了一圈,最后,站在陈仰白面前,眼光盯住他。

陈仰白感到他将要宣布一件更大之事,实在觉得十分紧张。

朱一涛瞧他一阵,才道:“假如你逃出此地,你第一件事要做的是什么?”

陈仰白想了一下,才道:“我去见一个人,把我这趟奇异可怕的经过,完全告诉她。”

朱一涛道:“你如此急于告诉她,可见得此人与你关系密切,而且十分知心,是不是你的妻子?啊,不对,若是你的妻室,你无须特别去见,只要回家就行了。而逃生之后返回家中之举,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陈仰白不说话,让他推论下去。

朱一涛道:“因此,我认为这个人一定是你的亲密女友,或者是尚未过门的妻子。”

陈仰白佩服地道:“是的,是未婚妻。”

朱一涛道:“她长得漂亮么?”

陈仰白道:“她乃是著名的美人。”

朱一涛道:“那很了不起,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如果被誉为美人,必定是天姿国色,叫人一见难忘才行,因为她很少有机会抛头露面之故,她有钱么?”

陈仰白道:“她家中富甲一方。”

朱一涛点点头道:“果然不出我之所料了,我且问你,你可有情敌么?”

陈仰白道:“不但有,而且有好几个。”

朱一涛道:“都是很有钱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