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忍辱负重(第7/9页)

黄先生接过了柳燕翎,道:“柳姑娘请跟我来,西门邪就在左近窥伺,请不必在意。”

扶着柳燕翎,沿着鸳鸯湖畔往东走去。

柳兰黛装作不知道,当即迈步跟了过去。

走没多远,黄先生在湖畔一块大石前停下,道:“这附近没有可资隐身之处,人家看得见咱们,咱们也看得见人家,该比人家看不见咱们,咱们也看不见人家的地方好,柳姑娘请坐下歇歇。”

他把柳燕翎放在那块大石上,然后在柳燕翎身边坐下。

柳兰黛没有客气,也在大石上坐下。

坐定,他两个开始了谈话,这地方的确好,别人无法靠近,就无法听见他两个都说了些什么。

虽听不见,但看得见,没多久,黄先生伸手交给柳兰黛一样东西,然后他离石站起飘然往东而去。

随即,柳兰黛把那样东西投进了柳燕翎的嘴里,转眼间柳燕翎自石上一跃而起。

他两个又说了一阵,柳燕翎抬眼直往东看,似乎在找黄先生,但黄先生已走得没了踪影。

之后,他两个离开了那块大石,又折回了原路。

刚到适才跟公孙明搏斗处,一声轻笑传了过来:“二位怎么又回来了?”

抬眼一看,只见身左十丈外,一株大树下侍立一人,背着手,满脸是阴鸷奸笑,正是“毒龙”西门邪。

柳燕翎低低一声:“黛妹,等他过来。”

两个人立即停了步。

转眼间西门邪走近,柳燕翎抢先冷冷说道:“西门邪,我正在找你。”

西门邪笑道:“我也明知二位正找我,所以自动送上门来。”

柳燕翎冷然说道:“那最好不过,西门邪,这儿人太多,不便说话,你可愿跟我找一僻静处,好好谈谈去?”

西门邪目光转动,嘿嘿笑道:“如果是只为说话的话,我以为不必往别处去。”

柳燕翎道:“你知道不单是谈话。”

西门邪笑道:“所以我不跟你到僻静处去!”

柳燕翎冷笑说道:“怎么?你这个武林人闻名丧胆的‘毒龙’,怕我这个‘青龙’么?”

西门邪摇头笑道:“别激我,柳兄,西门邪向来不吃这一套,固然,你在‘九龙’之中列名在我之前,那表示你一身所学比我略高一筹,而我仗恃着独步宇内的一个‘毒’,一旦拚斗起来,并不见得就会鹿死你手。”

柳燕翎道:“那你为什么不敢跟我到僻静处去?”

西门邪道:“我是非不敢,实不愿也。”

柳燕翎道:“我不觉得你这不敢与不愿有什么分别。”

西门邪抬手摇道:“柳兄,慢言拚命事,你且平心静气容我问,你所以痛恨我,要找我拚命,是不是我赠给公孙老三一颗好东西,然后又把二位和盘托给公孙老三。”

柳燕翎道:“你以为还有别的原因么?”

西门邪摇头说道:“如果真是为这,柳兄你就错怪西门邪了。”

柳燕翎冷笑说道:“我怎么错怪你了,你几乎害得柳燕翎魂断嘉兴,尸陈名湖,这总是事实,不是冤枉你吧。”

西门邪微一点头道:“我赠给公孙老三一颗好东西,然后把二位和盘托给了他,这确是事实,我不敢不承认,只是如若柳兄说我几乎害得柳兄魂断嘉兴,尸陈名湖,这我不能承认,而且我还有辩。”

柳燕翎道:“若不是柳燕翎一位朋友来得快,你还有什么辩?”

西门邪道:“柳兄,请再平心静气容我一问,你可知西门邪赠公孙老三一颗好东西在先,把二位和盘托给公孙老三于后,用意何在?”

柳燕翎冷笑说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当然是想假手公孙明杀我柳燕翎,取我柳燕翎的性命了。”

西门邪摇头说道:“只听柳兄这一句,就可知道柳兄是大大地错怪了西门邪了。”

柳燕翎双眉一扬,震声说道:“西门邪,事实明确,你还说我是……”

西门邪忙双手连摇地道:“柳兄,慢动无名,且息雷霆,听西门邪再说一句。”

柳燕翎威态不敛,冷然说道:“你说。”

西门邪道:“柳兄,说来你也许不信,西门邪所以这么做,并不是想借刀杀人,假手公孙老三取柳兄的性命,公孙老三所以能制住柳兄,使的是毒,我用毒远较公孙老三为高明,东西原是我的,我自己也能用,假如我真要杀柳兄,何必假手公孙老三……”

柳燕翎道:“你假手公孙明,你手上便不会沾有血腥,如此自不必担心我柳燕翎的友人找你寻仇报复了,”

西门邪倏然笑道:“柳兄聪明一世,怎糊涂一时,柳兄所谓友人,当是指柳兄的红颜知己柳姑娘,柳姑娘冰雪聪明,不会不知道这是我借刀杀人的毒计,岂不是仍会找我寻仇,这跟我自己下手有什么分别?”

柳燕翎呆了一呆,道:“那你还有什么别的用意?”

西门邪道:“柳兄如今是否已经相信,西门邪意不在杀柳兄了。”

柳燕翎道:“我生平不惯作虚言,我只信几分,并不完全信,且说说你那别有的用意,别有的具心。”

西门邪目中异采飞闪,一点头道:“我遵命,柳兄,西门邪的用意,无非是让柳兄知凶险,明利害,回心转意,偕同柳姑娘到‘忘忧谷’过那神仙生活去。”

柳燕翎道:“这有点像逼人上梁山。”

西门邪道:“是有点,但‘忘忧谷’绝不是梁山,西门邪那位友人也绝不是占山为王,打家劫舍,所谓替天行道的草寇,他是位隐世高人,西门邪的用心只在成人之美,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

柳燕翎冷笑说道:“你似乎过于热心了些。”

西门邪一点头道:“不差,一点也不差,柳兄说了半天,只有这句话算是说对了,西门邪天生这种贱脾气,别人闲事我既伸了手,就非管到底不可,不到一个成字,绝不甘休罢手。”

柳燕翎道:“也许你确是当世唯一的热心人,只是你这个做法太阴了些,简直是夺柳燕翎的性命,害我……”

“不,不不,柳兄。”西门邪摇头截口,道:“也许柳兄没发觉,当公孙老三向柳兄频施煞手的时候,西门邪就隐身在左近。”

柳燕翎道:“我知道,你是想看我血溅魂断,引为乐事。”

西门邪道:“柳兄这么想,不但是大错特错,而且大大地冤枉了西门邪。”

柳燕翎道:“怎么,我又冤枉了你,难道不是?”

西门邪道:“自然不是。”

柳燕翎冷笑道:“我想不出你隐身左近,会有什么别的用意。”

西门邪道:“有,柳兄,我所以隐身左近,只为伺机出手相救。”

柳燕翎道:“伺机出手相救,你要救谁,公孙明仰或是柳燕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