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部 下场 第一章 恩怨似茧理不清(第3/3页)

她现在终于明白,以她目前的功力,想杀死丁宁,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柳伴伴的日子过得跟过去一样寂寞。

她每天按时起床,按时做饭,按时打扫,甚至按时提水浇花,然后再按时睡觉。

花景因梦回来了,但她依然寂寞,因为这几天花景因梦几乎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了丁宁的身上,几乎连看都没好好地看她一眼。

寂寞得几乎到了日夜不安的地步。

但现在,她突然发觉花景因梦又出现在她的眼前,又在凝视着她,雾一般的眼波中,充满了怜爱。

柳伴伴只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紧迫,尤其当花景因梦的手指轻抚着她的脸颊时,连心脉的跳动也开始有些凌乱起来。

花景因梦微笑着,轻轻在伴伴耳边说:“你还是那样地爱他吗?”

“谁?”柳伴伴的声音有点迷迷糊糊。

花景因梦说:“当然是丁宁。”

柳伴伴没有回答,也许她自己也不知道,也许在这种时刻她不想回答。

花景因梦又说:“如果你不爱他,你为什么不离开?如果你爱他,你为什么不能对他好一点?”

“我……我对他并不坏。”

“你还说你对他不坏,”花景因梦好像在责备她,“难道你没注意到他比以前更虚弱了?”

柳伴伴只轻轻地哼了一声,再也答不出话来。莫非是因为花景因梦的手探进了她的轻衫?

“没关系,你也不必担心。”花景因梦拥得她更紧,“我想我们总有办法让他活得有精神一点,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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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景因梦看着身畔几近昏迷的伴伴,她得意地笑了。

在这方面,她对自己一向都很自信,除了丁宁之外,她几乎从未失手过,这一次她当然也不会例外。

她很体贴地擦抹着伴伴脸上的汗珠,轻轻地说:“我想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忽然对丁宁关心起来。”

柳伴伴微笑地睁开眼,有点奇怪地望着她。

花景因梦说:“因为我忽然发现了一个秘密。”

“哦?”

“因为我忽然发现杀死我丈夫的不是丁宁,而是姜断弦。”

“哦。”

“我想这个秘密你早就该知道了,是不是?”

柳伴伴不答。

花景因梦一面开始擦抹伴伴的身子,一面说:“所以这次的决斗,我一定要让丁宁打赢。”

柳伴伴突然坐起来问:“什么决斗?”

“当然是丁宁和姜断弦的决斗。”

“可是……”柳伴伴有些怀疑,“可是姜断弦不是已经死了吗?”

花景因梦叹息着说:“你以为姜断弦那种人就那么容易死吗?”

柳伴伴愣住了,愣了半晌,才说:“难道上次你交给我的那些毒药还不够?”

花景因梦苦笑着说:“你错了,那些并不是毒药,只是一种催眠药粉而已。”

“哦!”

“那时我叫你那么做,只不过想骗骗丁宁,现在我回来,就是要告诉你们实情,告诉你们姜断弦活得很好。而且经过几天的安睡,体力也旺盛得多了。”

“哦。”柳伴伴好像吓呆了,好像丁宁已经败在姜断弦的刀下。

花景因梦叹了口气,又说:“可是丁宁的身体却越来越虚弱,脸色越来越苍白,这样下去,如何得了?”

“那该怎么办?”柳伴伴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

花景因梦说:“想办法劝他休息,唯有叫他好好地睡两天,才能恢复体力。”

“可是……可是……”

“可是你劝他,他也不会听,是不是?”

柳伴伴点点头。

“没关系,我们可以用药。”

“可是……可是……”

“可是那次的药你已用完,是不是?”

柳伴伴又点点头。

“没关系,”花景因梦笑得又甜美,又体贴,“好在我这里还有一点,虽只一点,也够他睡两天了。”

说完,她含笑躺了下去,把那副完美无瑕的胴体尽量伸展,挺得笔直,手臂也笔直地伸进床头的一个暗柜里。

柳伴伴的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她,好像还以为花景因梦在向她示威。

就在这时,忽听花景因梦一声惨叫,几乎在同一时间,柳伴伴赤裸裸的身子已经飞了出去,只见她在空中美妙的一个翻转,人已轻轻飘落在远远的屋角。

花景因梦忽然发现她一向引以为傲的酥胸之间多了个东西,一支雪亮的剑尖。

她尽力把头抬起,满脸狐疑地望望胸前的剑尖,又望望柳伴伴,一副死也不敢相信的表情。

在自己的屋子里,在自己一向舒适柔软的床上,怎么会被人装上这种机关?

这时的柳伴伴再也不是那副六神无主的模样,一步一步走上来,冷笑着说:“不相信是不是?”

花景因梦依然满脸狐疑地看着她。

柳伴伴冷冷地说:“其实你一回来,我就已知道你的目的,你想杀丁宁,却没有胆量,因为你怕死。你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我,只可惜你选错了对象。”

她愈说愈气愤,愈说声音也愈大:“现在我不妨老实告诉你,也让你死得明白,只要我柳伴伴活一天,谁也别想杀丁宁,谁想杀丁宁,谁就得死。”

这时花景因梦的血液已渐凝固,纵使声音再大,她也听不到了。

唯一能听到的,恐怕只有丁宁。

丁宁依旧坐在屋檐下,依旧动也不动。

但他的脸上却多了两行眼泪。

是为了花景因梦的死而悲伤,抑或只是为了柳伴伴的痴情而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