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卷 第 五 章 独臂掌王(第2/3页)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凌海的双目中两行清泪缓缓地流淌了下来,自言自语地低声念道。
他的心似乎全都被撕裂了一般,他可以忍受丧家之痛,但他怎么也不能接受,他母亲便是凶手的现实。
他的脑中有闪电闪缠,他的胸中有巨雷在轰响,他的思想几乎要崩溃。
有一名杀手开始向他接近,可是他没有反应,他已经失去了知觉,天地间只有伤痛,只有无奈,只有凄苦,只有孤独。
那名杀手的剑举了起来,就要斩下,可是凌海依然没有动,没有反应,他心中依然只有伤痛。无奈、凄苦、孤独。
那名杀手的剑斩下了,带着“嘶”的锐啸。可是凌海依然木立,没有反应,他的眼中只有哀伤、痛苦、孤独。
凌海不急,但殷无悔却急了,只见他狂吼道:“小心,门主!”手中的飞索狂射向那名杀手,他的心神有些乱。但飞索已来不及救凌海了,而对方的剑却在他一分神之时,刺入了他的肩膀,飞索无力地垂了下去。他急怒地扭过头来,却看见了对方眼中的讥嘲和得意,但他立即又发现对方眼中的惊诧、不解和惊骇。
殷无悔也乘机还了一剑,这一剑却是刺在对方的大腿上。很深,很深,“呀……”殷无悔拔出长剑却带起了对方的一声惨叫。
“脓包。”殷无悔朝对方的那惨叫表示不耻,他迅速转身。
殷无悔只感到天旋地转,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的倒下,不经意中还没看清楚对方是谁。
他以为是凌海,但仔细一看,原来是那名举剑的杀手,他的咽喉插着一柄飞刀,一柄很别致的飞刀。
是柳长空的飞刀,只有柳长空的飞刀才有可能救下凌海,也只有柳长空的飞刀才可以绕个弯来杀人,而且准确无误。
柳长空居然杀了自己的属下!柳长空居然救了要杀自己的人!柳长空居然不怕死!所有人都在震惊,所有的人都大惑不解,所有的人都觉得柳长空发疯了,包括殷无悔。但他却瞬间明白,柳长空身旁的一名剑手眼神中那奇怪的变化。
“柳大侠,你……你怎么了?”那名剑手惊问道。
“不要叫我大侠,我不是大侠,我是小人,我是小人,我是出卖兄弟的小人!”柳长空有些疯狂地吼道。
“夫人叫你……叫你来……来……来杀他们的?”那剑手有些惊慌结巴地道。
“哈哈……夫人?夫人叫我来杀他们?哈哈……
真是笑话,你知道他是谁吗?“柳长空激怒地厉笑道。
殷无悔也有些呆了,他并没有出剑杀了那名剑手,因为凌海还在柳长空的眼前,他怀疑柳长空会发疯,疯了是受不得任何剌激的。他不想拿凌海的性命作赌注。那些杀手也呆了,他们也想不到柳长空会变得如此激动。
“那,那他是谁?”那名剑手有些胆怯地问道。
“他是谁?他就是夫人的亲生儿子!”柳长空厉声道。
“什么?他……他是夫人的儿子?”那名剑手也大惊道。所有的杀手都大惊,唯有殷无悔吃惊的程度要小一些,因为他从刚才凌海和柳长空的对话中猜到了一些事情的真相。
“不错,他便是夫人的亲骨肉。”柳长空毫无感情地道。
“那是我多心了,请柳大侠勿怪。”那名剑手恭敬地道。
“你没有多心,我更不是什么大侠,我是个小人,反复的小人,是个出卖朋友的小人。
我是有意杀死他的,就算他不杀夫人的儿子,我也要杀他,而且也要杀光你们!”于是柳长空的飞刀便甩了出去,是四柄飞刀,而他的毒掌也发动了。
柳长空发了狂,他的眼睛里充满了仇恨,他的面上充满了杀机,他的掌中带着无边的杀意。他不是杀凌海,不是杀殷无悔,而是杀那些杀手!
殷无悔也动了,他的剑疯狂地回刺、他不把任何先机让给那名剑手。但凌海仍然没有反应,他心中依然流着血,很痛很痛,他的头脑有些麻木,麻木得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忘记了身处险境,忘记了是在树顶。他只是在念叨着“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明白,他不理解,他只觉得整个人似乎全都分解成了尘土,游离在虚空之中,眼神很呆,很呆!
殷无悔的剑,被那名剑手拦住,但对方的抗击力道却不是很大,因为他来不及运功抵挡。
“当……”
一声清响,那名剑手便飞了出去,因为他一只脚站立不稳,殷无悔却甩出了两支箭。在对方全无抵挡借力之下,有一支射穿了对方的咽喉,了结了他一生的旅程。而柳长空的掌却似疯狂了一般,没有一名杀手能挡住一掌。因为这每一掌都有剧毒,甚至不需要击在身上便已经中毒死亡,所以这几名杀手根本就不够杀。
“为——什——么?天——啊——”凌海放声狂叫。
山林在发抖,天空在变色,枝断叶飞,天空盘旋的鸟儿“嗖嗖……”全都掉了下来,都已经毙命。这声音形成了一股强大而威猛的气流,以凌海为中心向四周扩散。一里以外有三只狼被震死,七只山鸡被震毙,树叶和树枝落了一地。两里以外有两只松鼠被震死,六只斑鸠被震毙,鸟巢落了一地。这些全让第二天经过的猎人拾了个大便宜。不过也让他们大吃一惊,这些东西都是五脏被震裂而死,没有其他异样。
凌海将心中所有的悲愤,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仇恨,所有哀伤全在这一声狂叫中迸发而出,如山在崩,如地在裂,如海在啸,如万雷奔涌!
殷无悔的“血邪剑”飞坠地上,他的人也被震落在地,双手死死地捂住耳朵,捂得很死,他的心、肺似乎有千万口小针在刺,他苦苦地忍耐,嘴角缓缓地溢出血来,他体内的血液被激得狂涌,疯狂地涌动。
柳长空的血液也在狂涌,他的内脏也在抖动,他感觉到一道疯狂的压力向他狂涌而至,有些吐不过气来的感觉,耳鼓很痛。
在山坡上,恒静师大及峨嵋派众弟子,还有数十名杀手的脸色全都变了,他们无不停住剑捂着心脏。恒静师太是比较平静的一个,但脸色也变了,她的剑招依然发挥出了很大的作用,那些捂着肚子呻吟的杀手便糟殃了。但对方也有几个高手受的影响不大,他们拦住了恒静师太的剑,他们的剑也有些凌乱,和恒静师太的剑一般凌乱,没有人能在这种激荡的狂潮中正常运作。
凌海的吼声停了,他人也清醒了过来,看到眼前这样一片凌乱的场面,他有些震惊,他还有一种虚脱的感觉。四周的余音犹在振动,山谷的回音激荡依然。
柳长空静静地望着凌海,眼神很平静。殷无悔终于反应过来,他拾起地上的剑,迅速爬上树梢,立于凌海的身边,与柳长空对立着,嘴角淡淡的血迹依然未曾抹去。天色虽已黑,但月亮却渐渐爬上了天空,在高手眼中,有这一点光辉便已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