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11/15页)
秦嬷嬷呆住了,王妃道:“我要是听了你的煽动,那才是个是非不明的混帐老婆子呢!
“
秦嬷嬷这才知道自己干了件多么傻的事儿,这个时候只有先保住自己,可没法子再去顾全老姊妹了,只有连连地叩头道:“是!是!奴才糊涂,奴才该死……”
王妃冷笑道:“秦妈,我想你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把以前学的规矩都忘了,张妈虽是你以前的姊妹,可是她已经派出去了,就是外面的人,她让人给困上了送到外房里,在是非未明之前。你凭什么前去过问,而且还敢到这儿来煽野火。”
秦嬷嬷只有叩响头的份儿了,王妃怒哼一声道:“我知道你们近来都是眼睛长在头顶上,早已经自己封自己为老封君了,所以才不把别人看在眼里,秦妈,从明天起,你给我到厨房里去洗三个月的碗,听到没有,是着着实实的洗三个月,不是虚应故事,不准要人帮忙,若是工作不力,加倍处分,明天我会叫人到厨房里去监视着你,让你从头学些规矩。”
秦嬷嬷直了眼,再也没想到自己会惹来这么重的处分,府里上上下下,光是主子就是十几位了,每餐的盘碗不下几百个,这一洗起来岂不活活的累死了?
光是累倒也罢了,最难堪的是这个脸丢得大了,洗碗是粗使老妈子的事,自己已经是嬷嬷的身份了,这个差使怎么能干呢,她正想叩头求恩,王妃已经不耐烦地一挥手道:“听着,我的话不准打折扣,三个月,一天也不准少,你要是不尽心,三个月后还得继续罚下去,现在给我滚过一边去。”
秦嬷嬷知道王妃说一不二的性情,只有暗悔自己多事自惹麻烦上身,叩了个头,乖乖的退下了。
王妃叹了口气道:。“我最近也是人懒了一点,府里的事很少管了,由着他们胡闹去,才弄得这么没上没下的,以后倒要加点精神管一管:“小鹃!”
“婢子在!老太君请示下。”
那是个二十多岁的大丫头,长得很玲珑精干,而且一直就站在王妃的背后,可见她是王妃身边最得力的侍儿了。她可是规规矩短地退了两步,才跪下来回话的,王妃笑了笑,道:
“你说对张妈这件事,咱们应该怎么个处理法,才能不落人笑话?”
小鹃着实很为难!不知道该如何回话,王妃想是知道她的难处,笑着道:“说好了,没关系,我心里也有个底子,只不过是想知道一下你的看法如何?”
小鹃顿了一顿才道。:“太君,王府里一向有规矩,张嬷嬷所犯的过失只是犯上而已,最多是罚两个月的例钱或者再加上一两个月的苦工……”
她说得很牵强,而且也是很轻的了,但心中仍然感到不安,但是如此,已经引来了一对怨恨的眼光。
那是两个中年妇人,她们虽是站在大厅的两侧,但都是王府中有头脸的大红人,因为她们是跟张妈、秦妈一起陪嫁过来的,算是王妃的贴己私人。
正因为她们是王妃的娘家人,所以王府中的人,平时对她们也很客气,养成了她们骄狂自大的习气,除了几个主子之外,几乎没人在她们眼睛中。
所以张嬷嬷被人困了送回来,她们会认为是奇耻大辱,不过秦嬷嬷因为在王妃面前为张嬷嬷说项而受了罚,使得这两个学了点乖,不敢随便开口了。但是她们听了小鹃的话,仍然忍不住怒目看了她一眼,似乎在怪她太不给她们这班老姊妹的面子了。
但是这情形却没有漏过王妃的眼睛,也使王妃感到了心惊,她没想到自己身边的这四个人居然跋扈成这个样子,在自己的当面尚且如此,难怪张妈在外面会无法无天了。
王妃压抑着自己的怒意,觉得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把她们的骄气压一压,否则,她们更将作威作福了。
于是不动声色地道:“李妈、孙妈。”
那两个婆子连忙夸前两步道:“奴才在。”
王妃道:“你们认为小鹃所说的处分如何?”。
问到她们的身上,她们却又不敢表示意见了,王妃又催了一遍,李妈才壮着胆子道:”
奴才以为很合适。”
“孙妈:你呢?”王妃的脸转过来。
“奴才也是一样,认为很合适。”
王妃冷笑一声:“既然你们自己以为很合适,为什么刚才又狠狠的盯着小鹃看呢?”
两个人吓了一大跳,连忙跪下道:“奴才没有。”
“没有?我亲眼看见的,还会冤枉了你们不成?哼,我知道你们四个人,仗着是跟我过来的,平时里颐指气使的,作威作福,已经不是一天了,人家受了你们的欺负,不敢来告诉我……”
那两人吓得脸色如土,连连磕头道:“奴才不敢!”
“当着我的面,你们都敢使眼色,还有什么不敢的?这是我亲眼看见的你们还敢赖,掌嘴十下,自己动手。”
李妈跟孙妈不敢再说了,每人结结实实的给了自己十个嘴巴。王妃这才叹了口气道:”
你们实在太不像话了,在王府里都是这个样子,出去还不更要端成王母娘娘似的了。尤其是张妈,更是可恶,我派她出去是因为郡主刚成家,要她多操点心照顾着点,她倒去做老封君了,幸好遇见那位谭姑娘是个有担当的,要是老实点的,不是叫她给压了下去,让人说我们王府里不知道有多么仗势凌人呢?”
别人都不敢说话,还是那两名女官之一开了口道:“老太君这顾虑是对的,娘娘一直告诫我们,说位高易遭忌,我们凤仪宫中的人,到了别的宫里,要特别的谦和,这才是母仪天下的模范。”
王妃点点头道:“可不是吗?娘娘是一国之母,都如此的谦逊虚心,我们在外面的人倒神气起来了。”
那女官道:“老太君则这么说,王爷和几位国舅为国之栋梁,虽然位居极品,但公忠体国,虚心下士也是备受天下称道的。再说老太君怜老恤贫,仁慈之名,在京师谁人不知?”
另一个女官也道:“老太君若不是一个明是非,讲道理的人,那谭姑娘也不会把府上的人困了送来了,这件事错非是您老人家,换个人也真没这么大的雅量能忍受下来的。”
总算这两张嘴能说会道,把王妃的满腔怒气说得平息了下来,轻叹一声:“话虽如此,但是这批奴才太可恶了,若是不好好惩治一下,我刘氏一门的名声就给他们破坏尽了!小鹃。”
小鹃忙上前道:“奴才在这儿。”
王妃道:“我也不必再见张妈问什么了,你去传我的话,张妈掌嘴二十,由一等月例降为三等,仍然拨到张家去侍候郡主,派在粗使打杂工作,掌过嘴后,你自己押着她回去,向那位谭姑嫂致歉,同时也去看看郡主,告诉她我明天看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