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7/8页)
金蒲孤心中又是一动,被她如梦般吟声沉迷了,这一首古诗中,道尽了她对自己的刻骨相思,看她一往情深的神往之态,金蒲孤的确不敢挥然招呼,一来是不忍惊醒她这种至美的神游,一来也真怕她受不了!
刘日英哺响地念了两遍,又是轻轻一叹道:
“鱼啊!你既然能替别人传递竹报,为何却不替我带来一点讯息!”
语音枯涩,泪珠扑籁籁地直往下落!
金蒲孤实在忍不住了,乃轻轻道:
“雁从天外传讯息,良人今日骑鲸归,日英!我来了……”
刘日英呆了一呆,回头看到金蒲孤,手中的鲜鱼叭达一声掉在地上,人也摇摇欲倒,金蒲孤连忙上前扶住她,不自而然地将她揽在怀里低声声道:
“日英!你镇定一下,真的是我来了……”
刘日英双目一闭,又挤出两滴泪珠轻声道;
“金郎!夜夜梦魂相依,但愿现在不是梦,我受不了醒来的惆伥!”
金蒲孤恻然地替她抹去泪珠,轻轻地抚着她的脸颊柔声道:
“日英!不是梦,你张开眼睛看看我……”
刘日英低声道:
“我不敢看,我只怕张开眼睛,看到的是一片空寂,闭着眼睛,听着你的声音,我才确知你在我身边,金郎!你即便要走!也等我再睡着了才走……”
金蒲孤长叹一声道;
“日英!你太作践自己了,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们的日子还长呢!”
刘日英慢慢睁开眼睛,看看金蒲孤是真的在她身边,而且还紧拥着她,脸上立刻掀起一片红晕,双手微微用力,将金蒲孤推开,讪然低声道:
“金郎!真的是你来了,今朝鹊噪,昨夜灯花,我还以为是在梦中呢!终日神魂颠倒,弄得真梦不分,叫你看笑话了。”
金蒲孤轻叹一声,过去握着她的双手道;
“日英!你这个样子,叫我怎么放心再离开……”
刘日英神色一变道:“你又要走?”
金蒲孤点点头道:
“是的!我只是不放心你们,赶来看看,我的事情太多了,实在不能多耽搁!”
刘日英默然片刻才幽幽地道:
“我也知道你我还没有到长聚的时候,你是怎么找到此地来的?”
金蒲孤微笑道:“心有灵犀一点通,我想找你的时候,一定可以找到的!”
刘日英却正色道:“金郎!不要开玩笑,你必须说出是怎么我到此地的!”
金蒲孤奇道:“这有什么关系呢?”
刘日英道:
“关系太大了,我们躲在这个地方谁都不知道,为了替你师父解除惑心术的困扰,我必须远远躲开父亲的追索,那是很难的事,我费了多少心血,才布置了这个地方,假如你能找到,我父亲就更容易了!”
金蒲孤道:“你父亲找到了又能怎么样?”
刘日英忧形于色道:
“那就很糟了,你师父正在吃紧的关头,假如父亲趁我们在施术的时间加以扰乱,我们两个人都会成为丧失心神的疯子……”
金蒲孤听她说得如此严重,倒是不敢再开玩笑了,连忙道:
“你放心好了,你父亲找不到这儿的!”
刘日英摇摇头道:
“不然!惑心术是以心解心的法术,神通相连,声气可感,我选择这个地方,就是因为它离万象别府较近,我父亲一时不会回来,可是这几天我心神老是感到不宁,好像又来到附近似的!”
金蒲孤笑了一下道:
“不错!你父亲又回到万象别府了,不过你放心,他一时还不会来找你……”
刘日英神色一惊。
金蒲孤从怀中掏出那块石板道:
“我是靠着这个玩意找到你们的,你父亲的传心感应再神,也无法利用我的线索来找你们……”
刘日英接过石块,看了半天,才怔怔地问了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金蒲孤笑道:
“这是天方的回文,你们家博古通今,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可是叫这一点难住了!”
刘日英讲然道:“你懂得回文?”
金蒲孤笑着道:
“我生在天山,长在大漠,与维吾尔人一起作息,自然懂得回文,不但我懂!我师父,老耿,连我们的灵鹫钢羽都十分精通,这石块上就是钢羽留给我的地址,报告你们的行踪的!”
刘日英宽怀一笑道:“原来是那头畜生,他是怎么跟你联络上的?”
金蒲孤道:
“为了怕失去师父的踪迹,我特别关照他到了哪里都要给我留个消息,放在我指定的地方,同时为了隐秘起见,我教他使用这种人家看不懂的文字!”
刘日英点点头,随即又问道:“你跟我父亲斗智的情形如何?你们见到面了吗?”
金蒲孤一叹道:
“见到面了,而且节外生枝,又生出许多想不到的事故,这话说来太长,等一下我慢慢告诉你们,听师父说你还精擅卜占之术,这事情真的吗?”
刘日英笑道:“那是我闹着玩的!”
金蒲孤正色道:“不能玩!你必须告诉我灵不灵?”
刘日英笑笑道:
“有时灵,有时不灵,占卜之术是很玄妙的学问,谁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金蒲孤一怔道:“什么时候灵?什么时候不灵呢?”
刘日英想想到:
“诚心则灵,可是又未必尽然,俗语说,事不关心,关心则乱,所以我预卜你的休咎,虽然能得十之八九,往往还受了自己心理的影响,差了一两分,譬如说,我就无法算出你今天会来!”
金蒲孤道:“假如我请你占卜另外一个人的行踪呢?”
刘日英道:“那也许把握大一点,不过我这占卜之术与别人不同,必须要拿一样那个人的东西为引……”
金蒲孤连忙问道:“什么东西?”
刘日英道:
“任何东西都行,但必须在那个身上很久,最好是贴身之物,我才可以籍神气相追……”
金蒲孤想了一下,从身边取出一绺长发,那原是骆季芳送给他作为弓弦之用,为数尚多,所以有剩余的.递给刘日英道:“这个行吗?”
刘日英神色微微一变造:
“这是女人的头发,你从那儿弄来的?可是要我占测她的行踪?”
金蒲孤点头道:“是的!能用吗?”
刘日英神情一暗道:
“自然能用,这把又软又黑的柔发一定长在一个极美的女子头上,她能割发相赠……”
金蒲孤连忙道:
“你不要误会,这赠发之人与我毫无暧昧之情,而且这给长发也非比寻常,目前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她,你能替我测出她的行踪吗?”
刘日英将那绺头发在手指上缠了又放,放了又缠,足足有半盅茶功夫,然后才沉吟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