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回 无题(第4/6页)

燕小六:先跟我回衙门,等打完五十大板,就跟画上的一样了,走着!

(小六欲带窦先生走)

白展堂:等等,小六,这张通缉令你在哪儿拿的?

燕小六:街拐角那公告栏。今天一早就在那儿,怎么的了?

白展堂:(拉过小六)你不觉得这张通缉令有问题吗?

燕小六:这有嘛问题?

白展堂:你看啊,这上面除了头像,只有“通缉”二字,其他什么都没写。

燕小六:还要写嘛?

白展堂:犯人的名字呀,这总得写上。

燕小六:兴许官府不知道他名字,光知道他长的嘛模样。

白展堂:那罪名呢?是杀人放火,还是抢劫偷窃。

燕小六:国家机密,特意没往上写。

白展堂:那好,赏额呢?官印呢?日期呢?什么时候发的,哪个衙门发的?这总得写上吧。

佟湘玉:就是呀!哪有那么签发通缉令的?

燕小六:(拍脑袋)我脑袋想不过来,回头再说吧,你先跟我回衙门聊聊再说。走走走。

(小六欲把窦先生带走)

白展堂:站住,抓人可以,但你不能乱抓。先把罪名说出来。

窦先生:没有关系嘛,我又没干啥坏事情,身正不怕影子斜。咱先回县衙再说

燕小六:对对对,走走走。

白展堂:那怎么能行?要不这样,小六。你先回去打听打听,看是哪个衙门发的通缉令。人呢?我先给你看着。等你打听回来了以后,我再把人交给你,你看怎么样?

燕小六:那也行,人可得给我看好了。

白展堂:一定。

燕小六:回头交不出人来,那你们是问!

白展堂:你放心。

(小六出,窦先生欲走)

白展堂:窦先生,在小六没回来之前,只能委屈您在客房呆着,楼上请。

佟湘玉:展堂,可能还得上把锁,不要怪我们啊!

窦先生:你们也是配合工作,可以理解。

佟湘玉:请。

白展堂:来,这边请。

(窦先生上楼)

[大厅]日

(老白拿着通缉令从楼上下来)

佟湘玉:你给他上锁了没有?

白展堂:不用锁,他肯定不会逃。

吕秀才: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对他一点都不了解。

郭芙蓉:那是,这年头别说陌生人了,就是最相爱的人也未必了解。

吕秀才:说什么呢?

郭芙蓉:我没说什么。

吕秀才:你什么意思?

郭芙蓉:说什么你听不出来么?

白展堂:好了好了,别吵了。我这说正事呢,我跟你们说,他十有八九是自己想坐牢。

莫小贝:不会吧,坐牢有啥好玩的?

白展堂:坐牢不好玩啊,但如果你想躲谁,牢里最安全地方。

佟湘玉:你这么说,有啥证据呀?

白展堂:大家看着张纸,从这个纸的质地来看,绝对是信雅轩的。还有这墨,(闻了闻)这么臭,肯定是天一阁的。

吕秀才:不行不行,就算是这样,那你也不能确定一定是他吧。

白展堂:还有这俩字,你看看。十里八村,还有谁的字比这个漂亮?

莫小贝:可这画,画得很糙啊。

白展堂:这是故意的,你们看啊。你们看这眼睛,所有的地方画得都很糙,只有眼睛不糙,连瞳孔都画出来了。还有这胡须,画得这么细致,衙门哪个画师有这种水平?

佟湘玉:真的是他画的?那他那些怪行为怎么解释呀?

白展堂:都是伪装的,那板凳顶门呐,脸上抹煤灰呀,刮胡子剃眉毛,都是要制造一种假象,让咱们相信他是一个逃犯,然后咱们一报官,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坐牢了。

吕秀才:太绕,太绕,我们跟他又不太熟。

白展堂:(拍桌子)要的就是不熟,太熟了,不报案,不熟的,又不肯收留他。所以咱们成了他的最佳人选。

郭芙蓉:那他干嘛不直接干点坏事,这不更简单吗?

白展堂:那他不就真的犯罪了吗?他就是想到牢里呆几天,那天不想呆了,一纸诉状,直接出来。

佟湘玉:那他到底想躲什么人呀?

白展堂:不知道。反正为了躲这人,他都肯坐牢,看来这人,一定很凶残。

吕秀才:太奇怪了,太奇怪了。他一个画画的,他能得罪谁呢?

佟湘玉:算了,算了,与其在这儿瞎猜,不如干点儿实事儿呢!

白展堂:我也是这意思。这样湘玉,我到左家庄去打听打听,看看那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

佟湘玉:好,我也上去跟他聊聊去。

白展堂:你别去,你回头说漏了嘴,不值当了。让大嘴去。

郭芙蓉:大嘴就不会说漏了?

白展堂:至少大嘴不知道这事儿啊,你们也别跟他说,让他随便找窦先生,随便聊聊,套出一句,是一句。

佟湘玉:那你去吧。

(老白出)

佟湘玉:小郭,你看着点,没有上锁。

[客房]日

(窦先生在房内踱步,敲门声)

窦先生:进。

(大嘴拿着白纸进)

李大嘴:窦先生,我想请您帮我画幅画。

窦先生:画啥吗?

李大嘴:我有个异性朋友,姓杨叫杨蕙兰。

窦先生:对不起,不是我不想给你画,我不会画。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画过仕女图了。

李大嘴:她不是仕女,是武女,(窦先生摆手)武功的武。窦先生,那个……

窦先生:好吧,好吧。那你说说看,她是个什么气质?(大嘴摇头)气质就是审美。(大嘴依旧摇头)个性?性格?

李大嘴:性格,性格挺客气的,就是挺爱钱的。

窦先生:不是,我的意思是,他跟别的女人有什么区别,不一样的地方?

李大嘴:那区别大了。她长的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啊。

窦先生:长的咋不一样?

李大嘴:就是那种比别的女的漂亮,一看就不想忘了那种的。

窦先生:看见她,有没有一种冲动,就想趁没人把她拉到屋里去,然后从上到下,把她画下来。

李大嘴:那倒没有,我就是想把她给娶回来。

窦先生:也都差不多。小伙子,你也没有结婚吧。

李大嘴:我长这样谁愿意嫁给我呀。

窦先生:小伙子,千万不要结婚。千万千万,千千万万。单身的生活多美嘛。那种自由自在,那种无拘无束,彻底没人管的感觉美的,简直叫人心碎。每一个毛孔里,都充满了自由的芳香,自由,你懂吗?

李大嘴:(听傻了)不懂。

窦先生:你想想看,上天给我们生命,眼睛,心灵,和双手,为啥?

李大嘴:为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