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危险之地(第5/6页)
“你真的认为这件事可能有弃光魔使参与?”
“为什么不会?”佩维拉问,“如果你要进行的是最后战争,而且要确保敌人没有还手之力,那么你会任由一群导引者建立组织,接受训练,变得更加强大吗?”
“是的,”安德罗轻声说道,“我会的,然后我会偷走这些导引者。”
佩维拉闭住了嘴。安德罗的推测很可能是正确的。谈到弃光魔使的时候,安德罗格外感到困扰。佩维拉能够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想法了。
这种约缚绝对不正常,她需要摆脱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然后,她将不会介意用正确的方式再约缚他。
“我不会为这种状况负责的,佩维拉,”安德罗的眼睛再次望向窗外,“是你先约缚我的。”
“那也是因为当我信任你,让你得到连结的主导权时,你却背叛了我的信任。”
“我没有伤害你。你以为会发生什么?难道连结的目的不正是让我们能够将力量融合在一起吗?”
“这种争吵毫无意义。”
“你会这样说,是因为你没道理。”安德罗平静地说道。他的心情也同样是平静的。佩维拉开始意识到,这个男人绝对不是那么容易被激怒的。
“我会这样说,是因为这就是事实,”佩维拉说,“你不同意吗?”
她发现,安德罗觉得这很有趣。这个男人渐渐明白了她会用什么办法操纵谈话。而且……除了觉得有趣之外,安德罗似乎对她的技巧很欣赏。他觉得他需要学习这种技巧。
小隔间通往仓库的门被打开了,蕾伊什探头进来。她是一名白发女子,身材浑圆,面容可爱。她会嫁给殉道使凯德尔,这多少都让佩维拉觉得有些奇怪。她向佩维拉点点头,提醒他们半个小时已经过去了,然后又把门关上。据说,凯德尔已经约缚了这个女人。这样的话,她就应该……是什么呢?女护法?
这些男人的所做所为一直都让佩维拉难以接受。她能够理解约缚自己配偶的理由,至少这样,夫妻双方就能知道自己的另一半在哪里了。但把约缚用在这种世俗的地方,还是让佩维拉感到不悦。约缚代表了两仪师和护法的关联,而不是老婆和老公的生活。
安德罗看着她,显然是要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不过她的想法有些过于复杂,让他一时有些摸不着。这个安德罗·根哈德真是个奇怪的男人,他的心里怎么可能同时充满果决和羞怯,就好像两条颜色截然不同的丝线缠绕在一起?他从不会逃避应该去做的事,却又一直在担心自己不应该是做这些事的人。
“我也不明白我自己。”安德罗说。
他还很让人生气,他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能够明白她的心思?而她却还在努力捕捉和拼凑他的想法。
“你能再想一下吗?”安德罗问,“我还没搞清楚。”
“白痴。”佩维拉喃喃地说道。
安德罗露出微笑。然后,他又向窗外看了一眼。
“现在还不是时候。”佩维拉说。
“你确定?”
“是的,”她说,“如果你一直向外观望,等他真的过来的时候,也许会被你吓跑。”
安德罗不情愿地又蜷起身子。
“好了,”佩维拉说,“等他过来,你就要让我掌握主导权。”
“我们应该连结在一起。”
“不。”佩维拉可不会再把自己放进这个男人的手心里,她已经领教过那种感觉。她打了个哆嗦。安德罗瞥了她一眼。
“我们不该连结,原因很明显。”她说道,“我并不是要冒犯你,安德罗。但你的能力并不能让我们的连结有很好的效果。我们最好还是有两个导引者。你必须承认这一点。在战场上,你会选择怎样的安排?只有一名士兵,还是有两个?虽然其中一个的力量可能会稍微差一些,但也能有机会去执行不同的任务。”
安德罗想了想,然后叹了口气:“好吧,那就这样。这一次,你说的有道理。”
“我的话一直都是有道理的。”佩维拉站起身,“时间到了,做好准备。”
他们两人走到通往仓库外街巷的门两旁。这道门被故意留了一条缝隙。门外结实的大锁空悬着,仿佛管仓库的人忘了将它锁住。
他们静静地等待着,佩维拉开始担心自己的计算出了错。那样的话,安德罗一定会狠狠地嘲笑她,然后……
门被彻底推开了。多布塞探头进来。艾芬在他身边“无意中”提起,他发现蕾伊什忘记锁住这道门,并且从门缝里看到这里还有一瓶酒。根据安德罗的说法,多布塞是一个出了名的酒鬼,泰姆曾经为了惩戒他酗酒,不止一次把他打得不省人事。
她能感受到安德罗对这个人的感觉——哀伤,深沉的、无以自制的哀伤。多布塞的眼里也呈现出那种黑暗。
佩维拉立刻发动了攻击。她用风之力紧紧捆住多布塞,并用一道屏障将这个还丝毫没有警觉的人与真源隔开。安德罗举起一根棒子,但他已经不需要再这么做了。多布塞已经瞪大了眼睛,被吊在半空中。佩维拉将手背在身后,正仔细审视着这个酒鬼。
“你确定吗?”安德罗低声问道。
“不管怎样,都已经太迟了,”佩维拉一边回答,一边固定住风之力编织,“我们早就认识到,一个人在被控制前对光明愈忠贞,他在堕落后对暗影也就会有同等程度的狂热。而这个人……”
而这个人,一直都没什么信仰,他很容易就会屈服、被引诱,改变自己的阵营。这点很重要。只要泰姆的追随者们意识到这里正在发生着什么……
“多布塞?”一个声音问道。又有两个人影出现在门口。“你拿到那瓶酒了吗?不需要小心前门,那个女人不会……”
进来的是维林和泰姆的另一个宠臣利姆斯。
佩维拉立刻做出反应,将编织投向那两个人,同时开始导引一股魂之力。他们挡开了她的屏障。想要在一个人握持至上力时将他与真源割断是很难的,但佩维拉的风之力口塞发挥了作用,他们都没能叫喊出来。
佩维拉感觉到风之力包裹住了自己,一道屏障正试图将她导引的能流割断。她抛出魂之力,依照自己的猜测,向阳极力编织所在的地方劈斩下去。
利姆斯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自己的编织消失似乎让他感到非常惊讶。佩维拉向前扑去,编织出另一道屏障,斩落在利姆斯和真源之间。她在同一时刻撞在利姆斯身上,把他推到墙边。这种干扰战术生效了,她的屏障割开了利姆斯与至上力的联系。
她又将另一道屏障抛向维林,但维林已经用自己的风之力击中了她。佩维拉被撞过整个屋子,身子被狠狠地顶在墙上,让她不由得痛哼了一声。但她也在同时编织出风之力。她的视线发生了波动,但她努力握紧那根风之力绳索,凭借直觉把它向前甩出,缠绕在维林的脚上,让他没能逃出这个屋子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