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最后一战(第35/72页)
加拉德站起身:“我们必须这样做,光之子高莱维。”
“真希望我们能再这样多打几仗!圣光之子等待了几个世纪,就是为了今天。你是第一个将这个机会带给圣光之子的人。圣光照耀你,加拉德·达欧崔。圣光照耀你!”
“愿圣光照耀人类不会再相互残杀的日子,”加拉德疲惫地说道,“为死亡而感到欣喜并不合适。”
“当然,最高领袖指挥官。”高莱维的嘴角还是带着笑容。
加拉德的目光扫过血腥而混乱的高地西坡。光明在上,希望考索恩能看清楚这场战争。加拉德早已放弃去理解这场战争的努力。
“最高领袖指挥官!”一个充满畏惧的声音说道。
加拉德转过身,手按剑柄。说话的是奥汉拉,他的一名斥候。
“出什么事了,光之子奥汉拉?”加拉德朝这个正在向他跑来的瘦削士兵问道。他们都没有骑马。这片战场是在山坡上,而且马匹都很害怕闪电。在这里,还是人的两只脚更可靠。
“你需要来一下,大人,”奥汉拉喘息着说道,“我找到了……找到了您的弟弟。”
“盖温?”这不可能。不,加拉德想道,这并非不可能。但他应该在艾雯那里,为了保护艾雯而战。加拉德跟随奥汉拉跑了起来,其他圣光之子立刻追到他身后。
盖温的尸体躺在高地顶部的两块岩石之间,满面灰尘。他的旁边有一匹马,正啃嚼着地上的干草。那匹马的肋侧带着一道血迹——不是那匹马的血。加拉德跪倒在这个年轻人的尸体旁。盖温显然是经过一番恶斗才倒下的。艾雯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安息吧,弟弟,”加拉德伸手轻按在这具尸体上,“愿光明……”
“加拉德……”盖温悄声说道,他的眼皮在微微颤动。
“盖温?”加拉德惊讶地问道。盖温的肚子上有一个可怕的伤口,他的手上戴着某种奇怪的戒指,身上到处都是血,手臂、胸膛、整个躯体……
他是如何坚持到现在的?
护法约缚。加拉德明白了。“我们要带你去找治疗者!去找两仪师!”他伸手想要把盖温抱起来。
“加拉德……我失败了。”盖温盯着天空,双眼一片茫然。
“你做得很好。”
“不,我失败了。我本应该……我本应该和她在一起。我杀死了夏马。你知道吗?我杀了他,光明啊。我早就应该找对自己的位置……”
加拉德抱起自己的弟弟,向两仪师的阵线跑去。他竭尽全力护着盖温,让盖温不会再受到导引者的伤害。没过多久,一阵爆炸就掀起了圣光之子脚下的地面,将他们向四处抛去。加拉德也踉跄着倒在地上。盖温从他的臂弯里滑落出去,瘫倒在他身边。
盖温颤抖着,双眼盯着远方。
加拉德爬过去,想要再把他抱起来。但盖温抓住他的手臂,看着他的眼睛:“我爱她,加拉德,一定要告诉她。”
“如果你真的被她约缚了,她一定已经知道了。”
“这会深深地伤害她,”盖温已经变得惨白的双唇颤抖着,“到最后,我还是失败了。我没能杀死他。”
“他?”
“狄芒德,”盖温悄声说道,“我想要杀死他,但我的力量不够强。我……一直都……做得不够好……”
加拉德发现自己仿佛身陷冰窟。他见过人们死去,也曾经失去过朋友。但他从不曾如此心痛过。光明啊,这实在是太痛了。他很爱他的弟弟和妹妹,爱得非常深。盖温和伊兰又不一样,盖温对他抱有同样的挚爱。
“我会带你去安全的地方,盖温,”加拉德抱起他,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眼睛里流出了泪水,“我不会丢下我的弟弟。”
盖温咳嗽着:“你不会的。你还有另一个弟弟,加拉德。一个你还不知道的弟弟。他是……提格兰的儿子。提格兰进入荒漠,成为枪姬众,在龙山山脚下生下了他……”
哦,光明啊。
“不要恨他,加拉德,”盖温悄声说道,“我一直都在恨他,但我已经不再犯这个错误了。我……已经不再……”
盖温的眼神凝固了。
加拉德感到一阵心悸。他坐倒下去,看着自己死去的弟弟。盖温在自己身上缠裹的绷带中流出了鲜血,干燥的大地立刻饥渴地将那些血吸光了。
高莱维扶着奥汉拉来到加拉德身边。奥汉拉的衣服肯定被闪电点燃过,散发出刺鼻的烟气,他的脸也被熏黑了。“带伤员到安全的地方去,高莱维,”加拉德站起身,伸手到胸前,摸了摸那枚徽章,“带上全部的人,立即撤退。”
“那您呢,最高领袖指挥官?”高莱维问。
“我要去做必须做的事情,”加拉德的心也变成了一块寒冰,一块严冬中的钢,“我会让圣光射入暗影,以正义审判弃光魔使。”
盖温的生命丝线消失了。
艾雯身子一晃,在战场上停止了动作。她的心中有一样东西被割断了,就好像一把匕首突然刺进她的身体,将属于盖温的那一块硬生生地挖走,只留下一片空虚。
她哀号一声,跪倒在地上。不,不,这不可能。她能感觉到他,感觉到他就在前面!她一直在向他冲过去。她可以……她可以……
他走了。
艾雯哭号着,将自己向至上力张开,汲取能够汲取的一切能量。她向已经将她包围的沙塔人释放出火焰的墙壁。这些人曾经守在高地上面,两仪师的战线在高地脚下。但现在,一切都已经疯了。
艾雯紧握住沃拉超法器,用至上力攻击所有这些敌人。她要将他们彻底毁灭!光明啊!这太痛了,实在是太痛了。
“吾母!”希维纳抓住她的手臂,向她高声喊道,“您已经失控了,吾母!你会杀死我们的人,求你放手吧!”
艾雯剧烈地喘息着。在不远处,一队白袍众扛着伤员,踉踉跄跄地跑下山坡。
她离他已经这么近了!哦,光明啊。他走了!
“吾母?”希维纳还在对她说话,艾雯却几乎听不到她在说些什么。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到有泪水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