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随后的计划(第8/9页)

“是吗?”爱蒂丝在提麦勒的注视下微微扭动着身体,“那么,”她舔了一下嘴唇,又一次挪动了双脚,“即便如此,在我们想办法越过那些野人,捉住她们之前——”

“她们只不过是野人,爱蒂丝。”提麦勒倒在一张椅子里,毫不在意地摊开四肢,但她的声音却越发严厉了。那种语气大概还不算是发号施令,但也绝对不容许其他人的质疑。“这里只有三个姐妹会给我们造成麻烦,我们能处理掉她们。我们能得到奈妮薇,也许还能得到伊兰。”她突然向前倾过身子,双手紧紧按住椅子扶手。虽然她只穿着睡衣,但从她身上散发出强大的压迫感,爱蒂丝后退了一步,仿佛差一点被她的目光推倒。“否则我们为什么要到这里来,爱蒂丝?这就是我们来此的目的。”

没有人再说话,她们的身后已经留下一连串的失败——在提尔,在坦其克。如果无上庭现在找上她们,也许只是为了取她们的性命。但如果她们能找到一位弃光魔使主子,情况就大不一样了。魔格丁非常想要奈妮薇,那么其他弃光魔使也许同样会对那个女孩感兴趣。真正困难的地方在于找到一位弃光魔使,好献上她们的礼物。但除了亚丝恩外,似乎没有人想到这一点。

“有其他人正在窥视我们的两个见习生。”提麦勒靠回到椅子里,用厌烦的声音说道,“一个男人让她们发现了他,还有另一个我看不见的人。”她气恼地撅起了嘴,但眼睛依旧是冰冷的。“我只能躲在一根圆柱后面。这样你高兴了吧,爱蒂丝,我在尽量躲避那些女孩。你高兴了吗?”

爱蒂丝只能结结巴巴地说提麦勒做得很好。

亚丝恩让自己感觉了一下她的四名护法,他们一直在向她靠近。当她们离开萨马拉时,她已经停止了伪装。四个人里,只有博沃是暗黑之友,但其余的三个人也会相信她所说的一切,对她百依百顺。除非有绝对的必要,她不会让房间里的这些人知道她的护法已经来了,但她希望自己身边随时都会有可以差遣的战士,肌肉和钢铁非常有用。如果遇到了最糟的情况,她还可以使用那根长手杖。魔格丁自以为已经将那根手杖妥善地藏了起来,实际上并非如此。

清晨的阳光透过起居室的窗户,将室内照成一片灰色。现在比夏安女士通常的起床时间要早一个小时。但这个早晨,她在天还全黑时就已经穿好了衣服。现在,她相信自己是夏安女士,那个制鞍匠的女儿蜜丽·斯甘已经完全被遗忘了。无论在哪一方面,她都是夏安·埃瓦因女士,多年来一直如此。威廉姆·埃瓦因爵士早已穷困潦倒,居住在一座摇摇欲坠的农舍里,他甚至没能力对这座农舍进行基本的修缮。他和他唯一的女儿,也就是这个家族最后的血脉一直住在偏僻的乡下,在那里,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的贫困。现在,他们的骨头都已经被埋进那座农舍旁的树林里。而她是夏安女士。也许这座设施完备的石头房屋还算不上一座官邸,但它肯定比得上任何富商的住宅。她也早已经死了,就在她签署文件,将全部财产留给她的“继承人”之后。这幢屋子里的家具做工都很精致,地毯是昂贵的上品,织锦壁挂甚至椅子坐垫上都绣着金丝花纹。蓝纹大理石壁炉中跳动着火焰,原先样式朴素的墙楣上现在都雕刻着埃瓦因家族的心与手纹章。

“再来一些酒,孩子。”她说道。法理恩急忙提起高颈银酒壶,在她的酒杯里倒满了热气腾腾的香料酒。这身胸口绣了一颗红心和一只金手的仆人制服很适合法理恩。当她迅速将酒壶放在橱柜上,退回到门旁站好时,她的长脸就像是一副僵硬的面具。

“你在玩一个危险的游戏。”玛芮琳·葛马芬一边说,一边在手掌间转动着她的高脚杯。这名褐宗姐妹骨瘦如柴,头发是毫无生命感的浅褐色,她看起来根本就不像一位两仪师。虽然现在她穿着一身质料上乘的蓝色羊毛裙,但她的窄脸和宽鼻子比法理恩更适合那身仆人制服。“我知道,她被屏障了,但只要她恢复导引能力,你就只剩下哀号的份了。”她的薄嘴唇扭曲了一下,仿佛是在微笑。“也许那时你连哀号都做不到。”

“这是莫瑞笛做出的安排,”夏安答道,“她在艾博达的任务中失败了,莫瑞笛要对她进行惩罚。我不知道这其中的细节,也不想知道,但如果莫瑞笛想把她的鼻子埋进泥巴里,我就会让她的鼻孔中除了烂泥以外什么都没有。难道你认为我应该违背弃光魔使的命令?”这个想法让夏安自己也打了个哆嗦。玛芮琳端起酒杯,想用喝酒的动作掩饰自己的表情,但她的眼睛里还是流露出紧张的神情。“你呢,法理恩?”夏安问道,“你想让我请求莫瑞笛将你带走吗?他也许会让你生活得轻松一些。”就算骡子能像夜莺那样歌唱,她的这句话也不可能变成事实。

法理恩丝毫没有犹豫,她挺直脊背,行了个标准的屈膝礼,面孔变得更加苍白了。“不,主人。”她慌张地说道,“我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主人。”

“看到了没?”夏安对另一名两仪师说。她并不相信法理恩真的满意现在的生活,但只要能不直接面对莫瑞笛,法理恩肯定愿意接受一切惩罚。为了完成莫瑞笛的命令,夏安也会竭尽全力虐待法理恩。没有人能知晓弃光魔使都知道些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们会怎么想。她觉得自己的失误隐瞒得很好,但她绝不会有任何侥幸心理。“当她能再次导引时,她就不会再是一名女仆了,玛芮琳。”不管怎样,莫瑞笛说过,夏安如果愿意,随时都可以杀掉法理恩,就算是把玛芮琳杀掉也无所谓,所以夏安并不担心这两名两仪师会如何仇视她。

“也许是吧!”玛芮琳面色阴沉。她又瞥了法理恩一眼,面孔扭曲了一下。“魔格丁命令我向你提供一切可能的帮助。但我告诉你,我不会进入王宫。这座城市里已经有太多两仪师,让我厌烦至极;而王宫里又塞满了野人,我只要在那里走出十步远,肯定会有人发现我。”夏安叹了口气,翘起一条腿,靠回到椅子里,懒洋洋地踢着脚上的拖鞋。为什么人们总是要一直重复你已经知道的废话?这个世界上简直充满了傻瓜!

“魔格丁命令你们服从我,玛芮琳,这点我很清楚,因为莫瑞笛已经告诉我了。他没有告诉我他和魔格丁之间的关系,但我相信,只要他打一个响指,魔格丁肯定会跳起来。”这样谈论一名弃光魔使是危险的,但她必须把这件事讲清楚。“你是否想再一次告诉我,你有什么事情是不想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