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枪姬众(第2/3页)
“我是艾雯·艾威尔。”她告诉她们。她们看起来还想知道更多,于是她又补充道:“玛琳·艾威尔的女儿,我来自两河流域的伊蒙村。”这个答案看起来才令她们满意。但艾雯敢打赌,她们对这些话的理解绝不比她对那些氏族或者宗族之类的名词理解更多,那些词应该指的是她们的家族。
“你们是首姐妹?”贝恩好像是在对她们三个说话。
艾雯觉得她们所说的一定是两仪师之间相互称呼时所用的“姐妹”,就应了一声:“是的。”而伊兰却说:“不。”
齐亚得和贝恩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似乎是认为和她们谈话的女人脑子有问题。
“首姐妹,”伊兰提高声音对艾雯说,“指的是有相同母亲的女人,次姐妹指的是她们的母亲是姐妹。”她又转向艾伊尔人。“我们对你们了解得很少,请原谅我们的无知,有时候,我觉得艾雯就是我的首姐妹,但我们没有血亲关系。”
“那你们为什么不去请求智者?”齐亚得问,“贝恩和我就已经是首姐妹了。”
艾雯眨眨眼:“假如你们没有共同的母亲的话,要如何变成首姐妹?我没有恶意,我所知道关于枪姬众的知识差不多都来自伊兰告诉我的那些。我知道你们会在战场上搏杀,而且你们不在乎男人,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伊兰点点头,她对艾雯描述的枪姬众很像是女性护法和红宗两仪师的结合体。
惊讶的神色重新闪过艾伊尔人的脸孔,仿佛她们无法确定艾雯和伊兰到底知道多少。
“我们不在乎男人?”齐亚得有些疑惑地嘟囔着。
贝恩皱起眉,若有所思地说:“你们所说的很接近事实,不过还不完整。我们与长枪结合,并发誓永不受到男人或者小孩的束缚,但确实有人为了男人或小孩放下手中的枪……”她的表情说明她根本不了解这种放弃的意义,“……但只要放弃了,手中的枪就不可能重新被拿起来。”
“或者如果她选择了前往鲁迪恩,”齐亚得插口道,“一位智者不能与长枪结合。”
贝恩看了她一眼,仿佛齐亚得是在说天是蓝的,或雨水会从云朵中落下,而她望向艾雯和伊兰的目光似乎在说,她们两个连这些都不知道。“是的,这是真的,不过确实有些人在与这样的规矩抗争。”
“是的,有这样的人。”齐亚得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她和贝恩在分享某些只属于她们自己的东西。
“我把话扯远了,”贝恩继续说道,“即使我们所属的部族互相攻杀,枪姬众之间也不会举枪对舞。沙拉得艾伊尔和高辛艾伊尔有着超过四百年的血仇,所以,齐亚得和我觉得仅仅是结合的誓言还不够。我们前去请求我们部族的智者。这么做,齐亚得就是将她的生命放在了我的手中,而我也将我的生命放在她的手中,智者将我们连结为首姐妹,就像枪姬众里其他的首姐妹一样,我们护卫着彼此,也从来不会让一个男人只和我们其中一个人在一起。我们不会说我们不在乎男人。”齐亚得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我这么说,您清楚了吗,艾雯?”
“是的。”艾雯有些虚弱地说。她看了伊兰一眼,发现了同伴蓝眼睛里的困惑。她知道,自己的眼睛里也一定有相同的神情。不像红宗两仪师,也许比较像是绿宗,像护法和绿宗两仪师的结合体,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形容这个了。“现在,我已经明白了,谢谢你,贝恩。”
“如果你们两个觉得你们是首姐妹,”齐亚得说,“你们就应该到你们的智者那里提出请求,但你们自己就是智者,虽然你们还这么年轻。我不知道这种情况该如何处理。”
艾雯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脸红。她的脑子里一直有个影像,她和伊兰会分享同一个男人。不,只有枪姬众的首姐妹会这样,不是吗?伊兰的脸上也透出了一点红晕,艾雯相信,她想到了兰德。但我们没有分享他,伊兰,我们谁都不能拥有他。
伊兰清了清喉咙:“我不认为有必要这么做,齐亚得,艾雯和我已经在护卫着彼此了。”
“这怎么可能?”齐亚得语音迟滞地问,“你们没有和长枪结合,而且,你们是智者。有谁会抬起手来反对智者?这让我感到困惑,你们为什么还需要护卫彼此?”
艾雯用不着费力去向她解释,因为她们这时已经走到了树林边。河边的树影深处还有两个艾伊尔人。琼玲,属于纳凯艾伊尔的盐原氏族,她是一位蓝眼睛,有着和伊兰一样金红色头发的女子。她正在照顾戴琳,那是一个和艾玲达来自同一个部族和氏族的女孩。汗水浸透了戴琳的鬓发,让它变成了暗红色。当一行人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她只是睁了一下灰色的眼睛,很快便又闭上了。她的外衣和衬衫都被放在了一旁,鲜血染红了包覆她上半身的绷带。
“她被砍了一剑,”艾玲达说,“一些背誓的毁树者称他们自己为士兵,他们愚蠢地以为我们是一帮在这里孳生的盗匪。我们别无选择,只好杀了他们,但戴琳……您能治好她吗,两仪师?”
奈妮薇跪倒在受伤的女子身边,掀起一些绷带,好让自己能看清楚她的伤势。她看了伤口后,不禁哆嗦了一下:“她受伤之后,你们是否挪动过她?她的伤口有结痂,但都已经破了。”
“她想死在水边。”艾玲达看了那条河一眼,然后又迅速挪开目光,艾雯觉得她好像也在发抖。
“愚蠢!”奈妮薇开始翻检她的草药袋子,“你们这样移动伤者会害死她的。她想死在水边!”她厌恶地说,“只因你们像男人一样带着武器,并不代表你们要像他们那样思考问题。”她从背包里拿出一只深深的杯子,将它塞给齐亚得。“把它装满水,我需要将草药混合,好让她喝下去。”
齐亚得和贝恩走向河边,又一起回来。她们的表情一直没有改变,但艾雯认为她们肯定是在害怕河水冲上岸,将她们吞没。
“如果我们没有把她带到河边来……,两仪师。”艾玲达说,“我们就不会遇到您,她就死定了。”
奈妮薇哼了一声,开始将药粉倒进杯子里,一边还自言自语地说:“金鸡菊根能帮助止血,狗芽草可以收敛伤口;当然,还有百药草,还有……”她的喃喃声逐渐低弱,变成听不见的细语。艾玲达一直皱着眉头望着她。
“智者会使用草药,但我没听说过两仪师也会使用它们。”
“我使用我该用的!”奈妮薇吼了一声,又转过身,一边低声嘟囔着,一边继续挑拣她的药材。
“她真像是一位智者。”齐亚得小声地对贝恩说,她的同伴紧张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