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THREE 墨西哥托马坦镇贝尼托华雷斯医院 Benito Juare'z Infirmary, Tomatla(第7/8页)
“不能。”
“他能说出为什么船没有发出遇难信号吗?”
“发出了又怎么样?根据我的经验,如果一艘退了色的三流的生了锈的破船沉了,除非它很幸运,上面装着油,很多油,足以破坏整个生态系统,否则没有人会在意,没有人能听到。你得完全靠自己。”
“当小井科意识到出了问题时,已经太迟了。你们已经出海太远,无法进行空中救援。这一海域的船只接到通知,要留心观察。他们报告说什么也没看见。”
“既然我们谈到了这个话题,船并不是惟一三流的东西。船员是一群郁郁寡欢的不友好的人,高级船员在的时候就拼命干活,高级船员不在的时候什么也不干。他们一个英语单词也不会说,对我们毫无帮助。有些人到了下午就浑身散发出酒臭。谁能说出那群白痴干了些什么?那些高级船员?”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哪句话?”
“谁能说出那群白痴干了些什么?”
“我的意思是也许酒疯发作的时候有些人会把动物放出来。”
千叶先生:“谁有笼子的钥匙?”
“父亲有。”
千叶先生:“如果船员们没有钥匙,他们怎么能把笼子打开呢?”
“我不知道。也许他们用的是撬棍。”
千叶先生:“他们为什么会那么做?为什么有人想要把一只危险的野生动物从笼子里放出来?”
“我不知道。谁能猜透醉汉的脑子是怎么想的呢?我能告诉你的就是发生的事情。动物从笼子里出来了。”
冈本先生:“对不起。你对船员的健康有怀疑?”
“非常怀疑。”
“你曾经目睹任何一位高级船员喝醉了酒吗?”
“没有。”
“但是你见过一些普通船员喝醉了酒?”
“是的。”
“在你看来,高级船员们的行为是否说明他们能够胜任并且擅长自己的工作?”
“他们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他们从来不靠近动物。”
“我是说在操纵船只方面。”
“我怎么知道?你以为我们每天都和他们一起喝茶吗?他们会说英语,但是比普通船员好不了多少。他们让我们感到自己在公共休息室里不受欢迎,而且吃饭的时候他们几乎不跟我们说一句话。他们一直用日语对话,仿佛我们并不存在。我们只是一家地位低下的印度人,带着一批麻烦的货物。最后我们就在父亲和母亲的船舱里自己吃饭了。‘冒险经历在召唤!’拉维说。这使得这一切变得可以忍受,我是说我们的冒险意识。我们把大部分时间都用来铲粪便,冲洗笼子和喂食,父亲就充当兽医。只要动物们没事,我们就没事。我不知道高级船员们是否胜任工作。”
“你说船是向左侧倾斜?”
“是的。”
“而且从船头到船尾有一定的倾斜度?”
“是的。”
“因此是船尾先沉的?”
“是的。”
“不是船头先沉?”
“不是。”
“你能肯定吗?从船的前部到后部有一个斜坡?”
“是的。”
“船有没有撞上另一只船?”
“我没有见到另一只船。”
“船有没有撞上其他物体?”
“我没看见。”
“船有没有搁浅?”
“没有,它沉下去不见了。”
“离开马尼拉以后你没有注意到机械故障吗?”
“没有。”
“在你看来船的载重是否正常?”
“那是我第一次乘船。我不知道载重正常的船看上去应该是什么样。”
“你相信自己听到了爆炸声?”
“是的。”
“还有其他的声音吗?”
“很多声音。”
“我是说能够解释船只沉没的声音。”
“没有。”
“你说船迅速沉没了。”
“是的。”
“你能估计出有多长时间吗?”
“很难说。非常快。我想不超过二十分钟。”
“有很多残骸?”
“是的。”
“船只有没有受到突如其来的海浪的袭击?”
“我想没有。”
“但是有暴风雨?”
“大海在我看来波涛汹涌。又是风又是雨。”
“浪有多高?”
“很高。有二十五英尺,三十英尺。”
“事实上,这是很小的风浪。”
“如果你在救生艇里,这浪就不小了。”
“是的,那当然。但是对于一艘货船来说,这算是小风浪。”
“也许还要高一些。我不知道。天气太糟糕,把我吓疯了,我能肯定的就是这些。”
“你说天气迅速转好了。船沉了,天立刻好了起来,你不是那么说的吗?”
“是的。”
“听上去只是一场转瞬即逝的飑。”
“它把船给弄沉了。”
“那正是我们感到奇怪的事。”
“我们全家人都死了。”
“我们感到很难过。”
“没有我那么难过。”
“那么发生了什么事呢,帕特尔先生?我们感到困惑。一切都很正常,然后……?”
“然后正常沉没。”
“为什么?”
“我不知道。你们应该告诉我。你们是专家。运用你们的科学。”
“我们不明白。”
[长时间的沉默]
千叶先生:“现在做什么?”
冈本先生:“我们放弃。对‘齐姆楚姆’号沉没的解释被埋在了太平洋底。”
[长时间的沉默]
冈本先生:“好了,就这样。我们走吧。好,帕特尔先生,我想我们得到了所需要的一切。我们非常感谢你的合作。你帮了我们一个很大很大的忙。”
“不客气。但是在你们走之前,我想问你们一件事情。”